亿军忙着开启饮料,摆弄水果点心,还不失时宜地问建平:“手痒痒了吧,上去一显身手吧。”建平刚一离开,亿军的目光便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动,先是在她的乳房上稍停留了一会儿,又扫了一眼她两腿中间,然后逗留在她修长的大腿上。
绮媛的眼睛只对着窗外,有停放的车辆和人来人往,缤纷诱人的草地,一地碎金闪烁的阳光。她不想说话,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是愚蠢的、都是不可靠的。
“媛媛,跟绮丽在一起的时候,我更想你。”他审视她的眼睛,似乎在看她想什么,他努力地想知道她看懂她。
“是吗?”她柔和地回答道,这一刻,她还不能让自己的意念泄露出来,她的眼睛始终不敢跟他触碰。她只是看着窗外,知道自己对他的诱惑没有任何抵御的能力。
中午的阳光很好,行人和车辆在阳光下散出明亮的气息。很明显,他已经魂不守舍了。尽管她的眼睛冷冷的,没有激情,但她的身体看上去则叫人心荡神弛,亿军突然拉起她,他粗暴的举动令绮媛猝不及防,她被拽进了旁边的一间空房子。
随即他轻快地将门反锁,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太狂妄了,绮媛自己也有些奇怪,神经在紧张地颤动。她如木头般僵硬对着他:“亿军,我说过了,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为什么?”他焦躁地问道。绮媛平静地:“你说哪?”
“我不愿就此罢手,媛媛,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他的声音已变得歇斯底里,绮媛此刻正承受着欲望与抗拒的双重煎熬,背负着沉重的愧疚,不能回头。
于是,她盼望有神将她解救,让她脱离这肮脏与欲望的海。“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伤害绮丽了。”说完欲开门离开。
亿军突然冲上去用后背抵住门,极度的震颤使他的举止有点滑稽可笑,但欲火还在他喉管里燃烧着,没有完全熄灭。“秦亿军,你要是男人的话,就让我出去。”绮媛厉声地说,他不情愿地挪移开身体。“谢谢你的邀请,也希望接下来我们会玩得快乐。”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此刻,建平已置身于绿色的草坪之中,他也是极为喜欢野外运动的,所以也穿一件枣红色的球衫,戴一顶蓝色的棒球帽,配上他深棕的健康肤色和结实的体态,难以想象他竟是外科医生。他单手戴手套,侧着腰身,以最标准的姿势打出一杆,白色的小球在空中拉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而后便无影无踪了。
他微眯着眼睛,颇为陶醉地向远处望去。秋天的阳光不那么烤人,对身体是一种抚慰,亿军和绮媛在球场里并肩而行,球童开着小车很知趣的离他们有几米远,缓慢地跟随其后。绮丽对打球并没有太大兴趣,但今天是她主动约了绮媛一家子,也只好奉陪。现在她已经打得一身大汗,见他们俩人才过来,便高声地招呼着他们加入。
午餐仍旧在球场,搭起的一大排遮阳棚,西餐自助形式,简单而精致,香气扑鼻的烤肉,抹着黄油的薯条,新鲜的蔬菜色拉,还有水果和奶酪。建平看来是饿了,他兴致勃勃地端着盘子,大口地吞噬食物,对绮丽说:“这地方真不错,无论有多少工作压力,只要挥上几杆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里是男人的交际场,吃饭不如流汗已成为一种时尚,不会打球哪能见到那么多的高官?!”绮丽说,亿军则变得寡言少语,只是偶尔评论一下菜色的滋味。绮媛只吃一点三文鱼,然后便吃草莓和芒果,见绮丽吃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手中还端着一盘沙律,便笑嘻嘻地对她说,“小心太胖了,把个好身材糟蹋了!”
绮丽想说,我泡在鸡汤里也不会胖!但觉得说话这么冲不礼貌,只好笑笑什么也不说,心里面别扭得不得了。她就在绮媛跟前转了一圈:“怎么样?我的这身子白皙修长,线条柔和,它们要是再挺一点,就更完美了。”说着她指了指绮媛的乳房。“把你的给我,行不行?”
绮媛笑着:“那不行,天使脸蛋加上魔鬼身材啊,男人可就圈不住你了。”
“谁要让男人圈着,绮媛,女人再怎么漂亮,还不是等着让男人来肏”绮媛一阵大笑,引来四周无数的眼睛,“肏”这个字眼从绮丽嘴里出来,她总觉得不可思议。
绮丽不满地剐了绮媛一眼:“这就是做女人的悲哀之处,在外面没有男人肏那只是没有条件和机遇。回到家里还不照样被肏;你想一想,一个只能被肏的女人,不是很可怜吗?”
“你也可肏男人。”绮媛说,“女人,没长那东西,怎么去肏人嘛。”
“那东西,是长在心里的。有什么奇怪?绮丽,只要确定那东西长在心里,女人就是可以肏男人。”绮媛振振有词地说。她们就走在那狭长的湖泊畔上,说是湖泊,也只是人工开挖的一个水洼。绮媛仔细地观察了绮丽,问道:“跟他在一起,有什么感觉?”
“没意思透了,把男人和女人绑在一块,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很乏味地解决生理需求,把爱做得像嚼渣,这就是结婚。”绮丽牢骚满腹地说:“女人寂寞,有了家的女人更寂寞。”
“你这话说得很深。”绮媛久久地看着她,像是不认识似的。绮丽又说:“人到底为什么非结婚不可?”“绮丽,你偏激了吧。一叶障目。我觉得你看到了一个片面,就当作了整体。”绮媛觉得有必要端确一下她对婚姻的态度。
这时她们已走出很远了,快近斜坡顶上的那棵树,绮媛从地上拣一颗被丢弃了的球,拿在手里把玩着。她说:“绮丽,你老公英俊潇洒又身居要职,权力财色兼收你还要什么?”
“我总觉得这些不是属于我的?”她困惑地说。绮媛心藏愧疚,她现,绮丽越对她坦诚相待,她向绮丽吐露真情的愿望就越大,这种愿望越大,也就越来越有脱口而出的危险。
“绮丽,别这样,亿军对你挺好的。”她说,面对着自己的姐姐,绮丽告诚自己必须保持冷静,留给她一点面子,自己也好有回旋的余地,但是终是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别演了,绮媛,你都把我当傻子了。”
“我做了什么吗?”绮媛的声音变得尖锐,但难以掩饰她心中的虚弱,绮丽突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眼睛,用一种抑制不住的讥讽说:“你们做的事只有自己清楚,绮媛,你是我的亲姐姐,而亿军是我的丈夫。”-绮媛闭上了嘴,一言不。她看着绮丽从高处的坡上狂跑下去,她的身子踉踉跄跄像是就要跌倒,她跟随着她跑下,从后面紧紧地把她拽住。绮丽狠地往前直窜,紧抓着她的绮媛力不从心但却决不放手,两个人同时扑倒到草地上。
绮丽还在她的怀里,绮媛现,她已是泪流满面,她紧紧地搂住她:“绮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绮媛,你为什么偏是我的姐姐,我们为什么总在一起交缠不清;我为什么总活在你的阴影底下,小时候,你跟我争玩具甚至连谁先洗澡也跟我争,上学时跟我争文具争衣服鞋子,现在大了,又跟我争抢着男人。”
绮丽哽咽地说,绮媛搓起衣襟替她擦起眼泪。
过了一会,绮丽的情绪才安静下来,绮媛问:“绮丽,你原先什么都知道?”
绮丽点点头,绮媛再问:“你为什么不阻止?”“你是我的姐,绮媛,我知道你的嗜好。亿军恰恰就是为你而生的。”绮丽扬起脸,在阳光下那脸像是镀上一层金膜。
“绮丽,谢谢你,接下来我该知道怎么办了。”绮媛再紧搂了她一下,将她从草地上拽起来,她们一起往回走,绮丽这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叽叽喳喳的那个可爱妹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绮媛几乎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她只想一个人独自呆处。脑子里充满了五颜六色的东西,或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忽然有一日,她的手机响了,手机里冒出一个鬼一样的声音,绮媛吗?我是李明伟。
绮媛当即傻了,她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假如这个人再一次出现,就把电话立刻掐断,她已觉得很对不起绮丽了,不想再有第二次。但其实事到临头,她根本做不到,除了一阵激动人心的狂喜之外,她竟然像老熟人那样说道,你在那?
明伟约她出来吃饭,绮媛这时恢复了些许理智,有些迟疑。他显然感觉到了,说道:“你不会怕我把你也吃了吧?”“谁怕谁啊。”绮媛笑着说,早已把绮丽抛到九霄云外。两个人约在餐馆吃潮菜,绮媛本想回家换一身衣服,转念又怕动静大了,显得自己太过隆重没见过世面,于是决定就穿着牛仔裤赴约,头也有些凌乱,看着却是自然天成。
开车上路,正逢下班的高峰,满街都是大小车辆见逢插针。绮媛倒是不急,车里的空调滋滋温度适宜,她想着李明伟,他是那种文雅风儒不苟言笑的美男子,他的长相不像林建平那么有风流倜傥潇洒自如,这种东西说不清楚,只能感觉。
总之相比之下,明伟显得宽厚一些,他的五官十分周正,笑起来有些憨气,有点人见人爱的味道,但不具杀伤力。怎么看也不似情场中驾轻就熟的那类男人,以前每次见面时他温暖的微笑还带有羞涩,尤为可爱的是,他居然还有不曾泯灭的文学热情,令人震撼的是,那些情书竟是写她的。
至于情书的内容,绮媛已不记得,无非也就是思啦念啦。但她却记住了明伟龙飞凤舞的连笔书法里,她看懂了他是如何因她茶不思饭不香,整天像丢了魂一样,她知道这个男人也许真的陷入了情网。绮媛撇嘴笑了。
一路地想,有一次绮丽玩笑地大声叫嚷:“明伟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我总觉得你們有朝一日会勾搭上的。”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年明伟看她的眼神好象确实暗含寓意,但她明白那决不是什么爱情。正想着,前面的车突然停住了,绮媛猛地踩了一下急刹,差点追了尾。
到了饭馆,明伟已经在那里等她了,笑眯眯的像老朋友一样,绮媛心中一阵温暖,接着又是一阵感动。他也没问绮媛想吃什么,自作主张地点了几道菜,待菜上来时每一款都颇合她的口味。由此看来,爱情真的令人神魂颠倒,当爱上一个人时,就连她的喜好脾性厌倦爱憎都了如指掌。
对于绮媛来说,跟明伟熟悉的程度自不在话下,但是知道自己心意的人却是不多,也许正因为如此,她的目光落到了这个看似普通却耐人寻味的男人身上。
“明伟,你就没想过再婚吗?”绮媛问道。
“有的,你肯离了,我就娶你。”他玩笑着说,绮媛放声地大笑:“好啊,李明伟,原来你心里老是掂记着。”尽管是玩笑,绮媛还是有些少许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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