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之间隔成了一个小巷,左边是个死胡同,只有右手边有左拐的通道。云辞看清楚其中路线后,抬步朝着右边走去。
萧温书还在勾着他那手腕上的金锁,等待的时间太无聊,他问阮归:“你为何叫她小归?”
谁知这个骷髅架子只在云辞面前装乖,对自己的话理都不理,当自己不存在似的。
行吧,不说话就不说话,一起当木头人。
那边两人还在木头人比赛,这边云辞已经走到了小巷尽头。
尽头处是一扇红色的木门,红漆依旧艳丽,似乎并没有被时间磨损。
那股灵气还在引导云辞进去,似乎比云辞还着急,直接越过云辞将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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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是一个无窗石室,只一案一蒲团。案上有一盏油灯,正中还有一本摊开的书,旁边是一支搭在砚台上的笔。
一切就好像屋内的主人只是暂时出门了一会。
随着云辞踏进石室,身后门自动关上,案边突然出现了一道虚影。
头发全披散下来,里面是一身白衣,外面披着一件紫色的长袍,正坐在案前,抬起头露出了一张眉目清秀的脸。
不认识,没见过。
云辞想着,只站在原地没有动。
那虚影抬手握拳抵在唇边低声地咳嗽着,良久,在云辞怀疑他要被咳散魂魄时,那虚影这才停住了咳嗽,微哑着声音冲着云辞开口道:“外面阵法并不难,但你是第一个进来的人。”
外面阵法确实不难,稍微会点符道的都能过,可惜这里是鬼界,那群鬼只会揭开面幕吓吓人或者诅咒别人,过阵法这件事属实难为了它们。
虚影将手放在案上,继续道:“时间过的太快了,现如今,余弦子飞升了吗?”还是没有得到回答,他笑了一下,“算了,我陨落前还和她吵了一架,想来她应该已经和世人一样忘了我。”
云辞垂眸,没有说余弦子的事。
那虚影却自顾自说道:“不过很奇怪,你的年纪我不应该见过你,但我还是觉得我们似曾相识。”说完他自己倒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很老套的说辞对不对?算了。”
说完虚影轻轻挥了挥手,整个石室霎时变成了浩瀚的星空,无数星辰闪亮在艳蓝色的云雾中间,而星辰中间还链接着一条细细的莹白色的线,将它们串联成不同的形状。
而虚影和云辞之间是一个勺子形状的北斗七星,云辞面前是最亮的天枢和天璇两星,另一边则是暗淡如他身影那般飘渺的摇光星。
两人隔着七星对视。
星光下,云辞周身镀上了一层月蓝色的光,眉眼在星光中显得格外明亮,脸上是虚影曾经在不同人脸上见过无数次的自信。
这种自信,他以前也有。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轻轻笑了一声,随后手指操控着星空,将它们全都聚集到上空。
云辞随着他的动作抬头,听他说道:“想来你也应该猜到我是一名符修了。我名怀湖,曾是圣儒楼开宗之人。”怀湖又叹了一口气,“可惜我并没有飞升成功,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模样。”
怀湖似乎在叹息什么:“我原以为会等到圣儒楼弟子,却没想到等来了一个剑修。小姑娘,我时间不多了,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没想到这是圣儒楼的老祖宗。
云辞垂头,问道:“你等了这么久,想做什么?”
“是啊,我等了这么久。”怀湖抬起旁边的笔,沾墨,似乎在摊开的书上写着什么,“你能过前面的阵法,必然是会符阵的,那你可知什么是符道?”
云辞想了想,随后道:“参悟天地法则,以笔为媒,以纸为介,以凡人之躯,绘制天地以御敌。”世人皆是如此。
谁知怀湖摇头:“我以前也和你一样的想法,但我后来才知道,那只是一部分。”他抬手指了指上空的星辰,“天地法则,凡人之躯费半生心血也不见得能参悟透。但星辰之力不一样。”
“天上有二十八星宿,星星永远在天上,和只能靠悟性摸门道的天地法则不一样,星星看得见。
“以星辰为介,参悟世间法则。以星辰之力,绘咒文以御敌。
“若世间符修皆能用这个方法,他们的能力可皆上一层......可惜这个道理我最后才明白。”
云辞没问怀湖最后是什么时候,她猜想着,大约是他在这石室中才参悟到的道理,可惜自己陨落,来不及出去告诉世人。
她抬起头,看着上空各种星宫。
单独的星辰被某种规则凝聚在一起,用莹白色的线牵引着,似乎确实比化神后涌入脑海中那繁琐的法则容易很多。
怀湖已经停笔,撑着下巴去看云辞。
身为圣儒楼的老祖宗,当然和圣儒楼那群弟子一个模样,甚至心眼子更多。他看到的东西更多,这位小剑修似乎经历了许多事,星光铺在她的身上,像风霜,又像荣耀。
不过好在,若在他之后,宗门弟子人人都如她这般优秀,那么就算他飞升无门,也觉得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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