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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程净就这样住在了老人家。

晚上江川回去，想了想，避开江星对靳敏说道：&ldo;妈，程净过来了。&rdo;

程净的来头，整条街的人都知道。现在程宇民出了事，程净还是出了考场就被带走的，各种各样的谣言都飞到靳敏这儿来了，靳敏愣是一声不吭。

此刻她道：&ldo;程净在哪儿？&rdo;

江川道：&ldo;他不想见人，正巧认识景区那边的一个老爷爷，他就住那儿了。&rdo;

江川把老人的模样形容了一遍，靳敏哦了一声，是认识的。她想了想，又道：&ldo;老人家味道不干净，程净在那儿能住好么？&rdo;

&ldo;我不知道。&rdo;江川看着靳敏，&ldo;我抱床被子过去吧，程净那样子我也担心。&rdo;

等到江星睡下了，靳敏果真收拾了一床新被子，让江川抱过去。走远了，江川回头看着家里的灯火，想着：&ldo;妈，希望有一天您也能接受我们……那样程净也有妈妈了。&rdo;

第51章051第一

051第一

婴儿身上有奶香味，年老者的身上也有一股味道。这种味道，在独居的年老者身上更加明显。

老人自己也知道，所以在院子里搭了两张床，支上蚊帐摇着蒲扇，笑眯眯地看着程净。他说道：&ldo;小朋友都在空调房里长大的，没有在外面睡过吧。&rdo;

程净点头，有些担心：&ldo;半夜温度会降下来，您容易着凉的。&rdo;

&ldo;不会啦。&rdo;老人摇蒲扇，&ldo;雪地里赤身裸。体的都睡过，夜里这点露水还不够漱口呢。&rdo;

程净问：&ldo;您以前做什么的呀？&rdo;

两个人就在院子里聊了起来。夜里极静，可以听见隔壁厨房里碗筷碰撞的声音。江川过来的时候，便看到程净坐在院子里的木板床边晃着两条腿驱赶蚊子。

江川在他光裸的腿上拍了一下：&ldo;进蚊帐里头啊。&rdo;

程净：&ldo;我跟爷爷聊天呢。&rdo;

他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晚饭之后江川帮他在附近买了些日用品，还顺便买了一身五十块钱两件的t恤和短裤，图案丑毙了的那种。程净没嫌弃，默不作声地换上了。这会儿江川递过来一个包，说道：&ldo;你的衣服都在里头。&rdo;

程净睡惯了软床，这种硬木板也不知道能不能睡踏实，江川就把被子铺在了凉席上，手掌摁在上面试了试。老人坐在另一张床上，慢悠悠地摇着蒲扇。江川铺好了床，程净也换完衣服出来了。江川看着他上床，在外头把蚊帐掖好。

扭头对着老人说道：&ldo;我今儿也睡这，打扰您不？&rdo;

老人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ldo;睡吧。我这儿好多年没有客人，今天迎来两位小朋友登门，是我的福气。&rdo;

江川和程净都笑了起来。江川看了程净一眼，心里想：还真说不上来谁是谁的福气呢。

老人上午在家做灯笼，下去推出去卖。老人不爱听广播，家里连电视机都没有。程净本来想帮忙，但老人说道：&ldo;做太多卖不掉，堆在家里也碍事。小朋友可以自己出去玩，玩累了回来休息。&rdo;

程净哪儿也不想去，坐在院子的树下写字。放假了江川基本天天待在物流园，有空就过来。他希望程净能待在南西池那儿，毕竟更方便一点，但程净没同意。他慢慢磨墨，在纸上随便写着。老人见他写得专心却潦草，走进屋子里搬出几本书，说道：&ldo;柳公颜公的字都有，你可以看看。&rdo;

他问程净练过几种字，几岁开始练的，聊了一会儿便不说话了，笑眯眯地走过来，在男生的后脑勺上摸了摸。天气热，没有风，程净的鼻尖上沁出了一点汗，老人替他擦掉了。

程净抬头看他。

&ldo;小朋友这么乖，怎么这么不开心呢。&rdo;老人永远都是笑眯眯的模样，问了程净的八字，说道：&ldo;命好，运却不好，不该一直待在不属于你的地方呀。&rdo;

&ldo;什么？&rdo;程净没明白。

老人将旁边的椅子搬过来，饶有兴趣地分析起了程净的八字。他的腔调慢悠悠的：&ldo;食神主智，你善思考分析；八字偏财为喜神，运道极好，但癸水伤官，乙末年会有大灾；目前犯戊土忌神，流年带煞。此二者或可因贵人而逢凶化吉……&rdo;

程净没有算过命，但他见过一些长辈格外推崇大师的话，逢年过节都要算一算。他听不懂老人说的这些，却被后面的话震惊到了。

老人道：&ldo;寅戍亥水冲巳火，姻缘艰难，血亲缘浅，命中该是无子的。&rdo;

他在这里住了几天，老人没有问他的来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问，这会儿却说他命中无子，亲情淡薄，成年之际丧母丧父。富贵命，却运道不好，但有贵人。

&ldo;离家太久，破了根脉，今后还要颠沛流离。&rdo;老人拉着他的手，在手背上轻柔地拍着，&ldo;希望这个贵人可以让你转危为安。&rdo;

&ldo;我……&rdo;程净不知道该说什么，而老人已经慢悠悠地拖着椅子重新去屋檐底下扎灯笼了。

院子里阳光盛烈，只树和屋檐底下一片暗影。程净坐在树下，没来由觉得心安了许多。他一向是个能静得下来的人，无论结果如何都在意料之中。他这样的人，或者说他们这种出身的人，从来都不在意舆论如何。让他不安的，是程宇民现在情况怎样，宋杨又是否可以做到全身而退，甚至他讨厌的那个女人……能不能安全回家。

晚上江川没打招呼就拖着南西池过来了，还带了一堆食材。本来江川做了四人份，但老人等他们在厨房里一阵鸡飞狗跳地忙完了，又慢悠悠地做起了白菜老豆腐。江川倚着门框哭笑不得：&ldo;来和咱一起吃饭吧爷爷，看您总是吃得这么素，就怕我们家程净也跟着学，以后越养越瘦。&rdo;

老人找酱油，笑眯眯的：&ldo;不会呀，程净是好孩子，你们自己高兴去。&rdo;

江川把酱油递过去：&ldo;真不来？酒喝么，桥口酒庄的哟。&rdo;

老人慢悠悠的：&ldo;酒给我留一碗。&rdo;

桥口酒庄的酒是当地的老酒坊，酿造本地特色米酒。米酒的酒精度数低，不到20度，经常被大人拿来戏弄小孩子。江川也不想喝醉，就去买了两瓶。他留了一瓶给老人，然后就跟程净和南西池在院子里吃饭。

程净整天待在老人的院子里不出门，江川有点发愁，闷坏了怎么办。他把没什么关系的南西池带过来，如果程净不排斥，下一步打算就是带程净回家。

程净的确没什么反应，吃完了捧着碗啜饮米酒，说道：&ldo;过两天分数就出来了，江川你打算报考哪里的学校？&rdo;

江川想过这个问题，但当时是建立在能够申请交换生的基础之上。现在程净被限制出镜，他就没了想法，觉得还是待在西塘口更好。此刻便没出息地说了一句：&ldo;没想好呢。&rdo;

米酒有一股甜腻的味道，程净喝得不习惯，嗅了嗅鼻子说道：&ldo;在江星没动手术之前，你应该不怎么乐意去太远的地方。以你之前的成绩来讲，只要不发挥失常，保守估计能有670分。你想攒钱，打工不算，能在大学里就接项目的话，可以选择的专业还是有那么几个的。综合算下来，可以去的是j大、n大、z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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