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娥怨气冲天道:“好什么!像我这无家无业的人还谈什么好哇、坏呀的!如果真的关心我,进府就该先来看看……”
“这不是来了么?嘻嘻……小夫妻何必挑理呢?”罗章又往她身靠近一些道:“夫君给你赔不是还不中吗?”
红月娥心虽硬,但受不了几句软乎话儿,渐渐地不哭了,拿眼斜了他一下,又垂下头去。
罗章见有些活动气儿,才又低声细语道:“我一进门就想先来看你……”
“你不要骗我,掏心说!”
“是嘛……特别听月英说你已经怀了儿子,恨不得一步迈进西楼……”
“你再扯谎我撕烂你的嘴!”
“真的嘛……”罗章委屈得要流出眼泪来:“罗家三代单传,你要是生个胖小子,我能不高兴么?”
红月娥听着这句话,倒挺实在,遂消了些火气,又见他的脸紧紧地贴着自己,不由心中喜悦。暗道:“此乃天意!只那么匆匆忙忙的一次……嗨!真的就有了结果,我红月娥在他们罗家也算立了功了,往后冲这孩子,他也得另眼看我,就是回到长安罗府,自然腰杆儿也直些。”又想到:“事已到此,夫妻也做了,孩子也有了,就得跟他过一世啦!老是拗着也不好,还是随和些罢。”但又一转念:“何不趁此拿拿架呢?”于是又把脸沉了下来。
罗章看看月娥的脸上还不放晴,瞅瞅屋门已关,便从床上往下一出溜,两腿一屈,给红月娥就跪下了。
红月娥到了此时,反而心里受不住了,急忙一探身把罗章拉了起来,道:“夫君请起!”
罗章闻听此语,如得赦旨一般,就势一手抱住月娥,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见月娥不躲不闪,便蹬鼻子上脸,得尺进丈,遂与月娥亲热起来……
红月娥此时真是百感交集,心中对罗章既有爱又有恨,恨——恨他过去欺骗了自己;爱——爱的是他们真正成了夫妻。特别是罗章一再向他赔礼道歉,以及无限的温存,使她心中逐渐得到了安慰和快活,所以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也就像流水一样逐渐地消失了。特别是一想到那既贤慧又能体贴人的李月英,心中不免产生了一种感激之情。
待云收雾散雨晴时,她还特意嘱咐罗章道:“将军当去北楼伴月英妹妹去。”
这还用她说么?罗章虽和月英已亲热了一番,但罗章还是愿意同月英在一处,巴不得她放出这句话来,遂又亲了一口月娥,急急下楼,找李月英作长夜之谈去了。
俗话说一夜恩爱深,来日情意长,红月娥此时心里全装着罗章与孩子,所以便向了唐朝,早把西凉的一切涮洗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先到北楼看望妹妹,因她和月英不分先后大小,所以经常不是你看我,就是我看你。因为画眉没在屋里,没有人通禀一声,红月娥也没敲门,推门便入——呀!罗章与月英正在一起亲嘴呢!
红月娥掩口笑道:“你们两个不知羞耻的东西,都日上三竿了,还没完没了的舞弄,就你们这个样子还想不想去西凉破阵了!”
李月英羞得满面通红,将罗章推开,上前说道:“姐姐请坐!”罗章一见红月娥突然而至。急忙搬过一把椅子,月娥看了他一眼,扭头一笑坐下说道:“我来看看妹妹给我绣的缎带可曾绣好?”“已经绣好。”月英说着,将一条绣得十分好看的缎带送到月娥手中。“妹妹可真巧,多谢了!”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我先回去了,一会有空你过去坐坐。”
红月娥走后,李月英埋怨罗章道:“都怪你,让红家姐姐堵了老营,把话柄落在人家手里。
“嘻嘻,将来你也堵她一次罢了……”罗章说。
“亏你说得出!”
这时画眉从外边进来了,他们俩才急急忙忙走出去,洗漱时罗章问月英说:“怎样才能说得月娥姐姐去西凉?”
月英道:“现下好办了,她既不却你,还是心上爱着你,莫如这般如此便了……”她在罗章耳畔低语数句,罗章频频点头称妙!
吃过早点,罗章又来西楼看月娥,并道:“娘子!你怀的要是个男孩,那生下来就是个国公哩!”
红月娥笑道:“将来再让妹妹给你生个女儿。……嘻嘻,女儿也能袭得越国公之位么?”
“那自然不能……所以呀,叫月英再生一个越国公出来方好……嘻嘻!”
红月娥笑道:“将来你再娶一房老婆,恐怕唐朝的国公就叫你包下了!”
罗章道:“媳妇多了要吵嘴,儿子多了要打架,我才不娶那么多哩!”
“亏你说得出!”
罗章趁她高兴之际,便进而说道:“待你到繁阳立了功来,回到长安,到得金銮殿上,唐天子少不得封你个侯位加诰命夫人哩!”
红月娥不悦道:“那个要跟你去繁阳?想我已嫁了你唐朝将军,本已对不起西凉王与死去的父兄,怎好还去西凉赶尽杀绝呢?”
罗章道:“娘子既嫁了唐朝将军,自然就是唐朝的人了,你不去繁阳,西凉王也饶你不过!”
红月娥道:“不然,我红月娥嫁了你情有可原,而再去繁阳逼主,那却大逆不道了!
罗章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既忠了唐朝,就不能在亡父灵前尽孝……”
“你莫要说了,这繁阳我是不能去的!”
罗章闻得此言,不由心急如火,遂抽出佩剑往脖子上一横,说声:“罢了!”用力一抹……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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