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遂命段茂、尹奎、马士珍在关上镇守,由王昆、燕云镖、雷振远代替他们的职务,发炮三声,拔寨起营,直往西凉进发。
这日兵至原州地界,只见道边停了一台二人小轿,轿前有两个拉着白马的家将。你道轿中何人?就是去年秦英于蓝田县赵家庄打救的赵琼英啊!后来她避祸逃至这塞外原州地界,投在一个亲戚家中安身立命。
今日赵小姐要去镇上玉佛寺降香,为恩人秦英祈福祝寿的。刚行至此,恰好遇上唐兵西征,只好躲在路边,等大军过后,然后起轿。因赵小姐心中始终挂念着秦英,今又见唐兵西行,她想:或许秦公子也会随军西征吧?只因抱了这个念头,便将轿帘掀开一角,偷偷往外窥视。
这时恰好秦英的帅字大旗迎风飘摆而来,赵小姐看得真切,那帅字旗上明晃晃写道:“钦命西征大元帅秦”。帅字旗下奔驰着一匹黄骠马,马上端坐一员小将,金盔金甲,背上一柄金装熟铜锏,不是恩人秦英是谁?呀!他还是指挥万马千军的大元帅哩!如今长得又高又壮,再加上一身崭新的铠甲和帅旗的映衬,更显得英姿勃勃,威风得很哪!本欲下轿拦马一拜,但恐贵人多忘事,倘忘了自己,岂不丢了脸面?她看罢多时,心潮翻滚,不知是感激,还是爱慕,一时坐卧不宁,耳面发烧。直见秦英走得远远时,才长叹一声,把轿帘放下。
中午时分,赵小姐到了黄阳镇,先到庙上焚了香,然后上轿打算返回桑园集。当他们出了黄阳镇,便见四匹快马,驮着四个面貌奇异的怪客,在那里打听行人。但听一个瘦黄脸的汉子问刚欲进镇的人道:“唐朝兵马过去多久了?”
那人道:“有半日了。”
瘦黄脸又问道:“秦元帅还在军中么?”
“嗯!是个少年英雄!骑着黄骠马!”
“别啰嗦了!”一个死灰脸的汉子说道:“来得及,咱们先吃酒去!”
瘦黄脸道:“好!让他多活一夜便了。”说罢一挥手,四个人折马回到镇上去了。
赵小姐见状,又听他们的对话,知道是要杀秦英的!于是令轿夫快些赶路!
轿再快,也是慢悠悠的,于是赵小姐出轿冲家人道:“赵福,把马给我!”
赵福道:“小姐,为何如此匆忙?”
赵琼瑛道:“你们不必问!”
赵福道:“小姐骑术一般,恐怕……”
赵琼瑛道:“不必多说,快!”说着拉过赵福的白鬃马,费了好大劲儿才跨了上去,遂打马一鞭,直奔西北而去。
赵福疑惑了一会,才从赵禄手中接过马道:“你速去告知员外,我先护小姐一程。”说罢把马加了一鞭,追赶赵琼瑛去了。
赵小姐在镇外所遇四人,确实是为行刺秦英而来的。他们与秦英何仇?莫不是对松关红氏父子的亲属或部下?不是。那么他们是谁呢?
自从秦英力劈展太师、剑斩展虎,展龙便怀恨在心。但因秦英已挂帅西征,无计报得父弟之仇,便常到西宫找展妃商议。
还是展妃道眼多,她曾看过荆柯刺秦王、聂政刺韩王、要离刺庆忌的典故,便启发展龙道:“如欲以弱制强,便当效法战国。”
于是展龙不惜万金,在长安百技者中雇了四名身怀绝技的人,叫他们星夜追赶秦英,并设法杀死他,每人赏银三千两。
这四个刺客一个叫“黄鳝”,一个叫“灰狼”,一个叫“壁虎”,一个叫“马蜂”,都是江湖上的绰号,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连展龙也不好探问,怕他们多心。
这四个人各有绝技。“黄鳝”工于游斗;“灰狼”专长鹰爪力;“壁虎”善于爬墙;“马蜂”专会打各种暗器。
这四个人密谋了一个行刺方案,便选了四匹快马,朝西凉大道追了下来。
因为秦英在对松关耽搁了几日,所以追了个脚前脚后。元帅刚率兵马起营不到半日,四名刺客就已追到了对松关。
关上段茂、尹奎、马士珍见四人行迹可疑,便进行了盘查。
马士珍问道:“你四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等乃是从扬州去西凉贩药材的商人,为何不许我们过去?”“黄鳝”道。
尹奎懂一点药理,遂问道:“你们贩什么药材?快快报将上来?”
经这一问,那瘦黄脸答不上来了。
“灰狼”答道:“枸杞、虫草。”他是久走江湖的,知道西凉盛产枸杞、虫草。”
段茂见“灰狼”抢话,便知“黄鳝“不懂药材,看来其中定然有诈,遂问“马蜂”道:“你这尖嘴的客人,可知道枸杞、虫草是何价钱?”
“……”“马蜂”一时语塞。
“灰狼”低声耳语道:“枸杞五两一斤……”
不待他说完,段茂急令军卒放箭。四刺客提起缰绳边拔打边退了下去。
段茂道:“你们看,他们绝非贩药之人,都是些有身手的怪客,咱们去捉他们回来拷问便了!“说罢,马士珍留在关上,他和尹奎开关追了出来。但四怪客已不见踪影。
尹奎道:“必是西凉奸细。”
段茂道:“看来不像呢!若是西凉细作,为何从东而来?又都是长安口音……会不会是展龙派来捣鬼的?”
尹奎道:“言之有理!如此说来,更不能让他们溜过关了!”
段茂又道:“还要派人给元帅报信,叫他们做些准备,以防他们绕道而去。”
再说赵琼瑛飞马追赶唐朝兵马,至晚,才远远的望见后队。这时她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像瘫了似的,只是紧紧地抱住马鞍,继续向前追赶。
待她赶上后队,早有报事官程通拦住道:“嘟!站住!你是何人?竟敢闯我大唐兵马?”
赵琼瑛抬头看那程通,青脸红发,猪嘴獠牙,吓得她“妈呀”一声,险些掉下马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程通见是个美貌女子,又看她面色惊慌,遂放低了声音道:“你这女子,有什么急事?一定要穿军而过……”
赵琼瑛这才气喘吁吁答道:“我找你们元帅!”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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