岌岌可危的精神被压至极致,躯壳中的一切都被扭转出汁液,在痛楚中烧得噼啪作响。
为了那大义,他本以为他能够不惜一切。
但他……做不到。
“如果是那样的成功……”夏油杰喃喃道:“那我宁愿选择,那条注定失败、沾满鲜血的道路。即使终点是……我的死亡。”
他推开房门,像是在命运的抉择前决然转身,他向外走去,像是在奔赴一场寻死的终途。
——他已经无法忍受,任何无意义的死亡了。
回盘星教吧。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穿过走廊,拉开大门。
而毫无防备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刺眼的红。
“诶,这不是教主大人吗,好巧啊。”
山口嬉皮笑脸地踩着脚底的尸体,污脏的手指拿着款式老旧的钱包,向着夏油杰挥了下手,接着嫌弃道:“这老婆子虽然好下手,但完全是个穷鬼啊,兜里没俩子儿,真晦气。”
钱包打开,最深处那张黑白的照片被随手扔下,夏油杰的眼珠慢慢地转动,看到婆婆倒在血泊中,手旁是一个熟悉的篮子,烤栗子全滚了出来,沾上了鲜血。
——她是来给他送东西,才被杀的。
没人再知道她的悲伤、思念、善良……她被如蝼蚁般随手杀死,只因为廉价的几个硬币。
夏油杰的瞳孔缩小。
山口的脑袋瞬间飞了出去,甚至那无赖的笑容还留在脸上。他的手胡乱抓了抓,接着轰然一声倒下。
夏油杰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空白的大脑这才意识到一件事。
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再次重启那条修罗之路。他本应去杀死普通人、庇护咒术师,即使他心知肚明那正奔向毁灭。
——但他刚刚,杀死了咒术师。
——为了一个普通人。
“……哈。”
夏油杰的瞳孔闪动着,他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慢慢地滑下来,坐在了地上,从胸腔中溢出一声被挤压至极般的气音。
他哪里也去不了了。
所有信念都被自己亲手颠覆,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任何他的容身之地。
他突然感到一种荒谬的孤独。那是彻头彻尾的孤独,但也许一直如此。他一直认为自己属于某一方、属于某一个群体中……但也许,人在这世上,从生到死,总该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选择……是吗。但我实在太过软弱。”夏油杰掐住了自己的脖颈,喃喃道:“也许我从来……没有选择。”
他闭上眼睛。绝望之中,黑暗越来越重,整个世界都沉沉地压下来。
突然,一声清晰的脆响!
紧接着,玻璃裂开般的响声越来越大,在达到一个临界值后陡然破碎!
“夏油杰——!”
夏油杰猛地睁眼。
栗秋焰双手握剑,剑尖直直地穿透无形的障壁,天空如镜面般碎出蔓延的裂纹,少年凛然的眼眸比太阳更加明亮。
他拔剑下劈,那空洞再次应声碎裂,在夏油杰呆愣的目光中,栗秋焰纵身跳下,携带着穿越整个世界的掌风,啪得给这人脑袋上狠狠来了一巴掌。
“栗秋……焰……?”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栗秋焰拽起他的领子咬牙切齿:“夏油杰,你上辈子属牛的这么轴?干的事儿一件比一件蠢,我怎么偏偏有你这么个朋友?”
夏油杰恍惚了一下。
“朋友……你竟然,还能拿我当朋友?”夏油杰自嘲地笑了一声:“我这种,软弱的、一无是处的弱者……”
“弱者怎么了,我就是弱者!”
栗秋焰震声道。
夏油杰怔住了。
“软弱是值得自豪的东西,不是吗?那正说明你是人,而非异化的某物。”
栗秋焰与他对视,那专注而认真的目光仿佛能看透灵魂。
“你那根本不是在厌恶软弱……而是在恐惧。你习惯了自己恒定处于强者的位置上——你在恐惧,自己成为弱小的那一方。”
夏油杰的嘴唇颤抖着,栗秋焰将他拉起,灼灼的绿眸直直逼近他的眼睛。夏油杰完全无法移开视线,即使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心脏漫上被烫伤般的灼痛感。
“不要盲从迷信强大啊,夏油杰。那很可怕不是吗?”栗秋焰缓缓道:“一旦成功才【有意义】,那就意味着一切失败都将受践踏、受轻辱,失败者的所有努力、挣扎都不值一提……”
“但世界不是这样的。”栗秋焰认真道:“起码人绝不该是这样。”
夏油杰心中剧震。
“那只是一种逻辑的暴行。这个世界本就容许一切——成功只是成功,失败也只是失败。”栗秋焰笑起来,松开他的衣领,温和道:“这两个结果没什么不同,就像盐和糖平等地代表着咸味与甜味。”
夏油杰跪坐在地上,怔怔地仰头望着栗秋焰蒙着一层光芒的面容。
那张脸上的笑意微微泛起便随即隐下,栗秋焰的神情严肃起来,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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