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翕动嘴唇。昨日里接到刘邈与徐琦的请罪折子,知道原来自己寻了几个月的女儿就在身边,甚至自己七月时就和对方擦肩而过,皇帝失眠了一整夜。他想过对方许多反应,或是喜极而泣,或是难以置信,或是诘问他为何生而不养,却不想……心中泛酸,他侧过头去瞬了瞬目,缓缓道:“你生于三月,草长莺啼的时节,四岁起拜国子学博士徐琦为师,从《千字文》学起,背的叶莺漫无目的地走了半天,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东苑,素日遛鸟的地方。此时已近秋尾,瑟瑟西风,无端吹坠,半池红腻。秋水深碧,澄明见底,零香剩粉,浑不似、旧时妩媚。1她在玉壶亭上徘徊,挑了块假山石头坐下,看湖中鸳鸯游来游去,一言不发。湖石带着太阳烘过的温度,不如夏日时灼人,粗糙的质感有些膈,但叶莺看着水面粼粼的波光反射在裙摆上,宛如松花刺绣,光影安然,便不想动弹了。残荷疏落,霜叶满阶,秋光潋滟得汹汹。安静中忽然响起一道熟悉声音,带着些几不可察的松懈,“怎么溜到这来了。”水面也倒映出那个影子。皎皎云间月,肃肃松下风。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待回过神来,已是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将脸全然埋在他襟前,让自己被那股清淡冷冽的香气整个包围。模糊的泪蹭了他满襟。特别委屈。不时有三两过路的仆妇,见这一幕俱都惊诧地探头打量,窃窃私语。崔沅没有提醒催促她,只是冰冷眼神扫去,令那些议论者噤若寒蝉,默默避开。“我本来一直都以为自己没有爹娘,问阮婶他们也只说不清楚。人家说,横死又没有尸骨的人要供城隍庙,每年我都爬很高很远的山去给他们烧钱……”叶莺压抑抽泣,小声控诉,“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当初就是不想认,现在跑出来巴巴地说这么多有什么意思?”“从前我问夫子,为何与师母分居,他不说。现在想想,难道不是都怪我吗?他肯定恨死我了吧?”她的话七零八落,想到什么说什么,旁人听起来毫无逻辑,崔沅却没有不耐烦,只是安静地听着。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敬仰多年的长辈待她好的原因并不纯粹,甚至还可能夹杂了怨怼。崔沅拥住她颤抖的双肩,轻拍脊背,“世上人心惟微,行为本,论迹而不论心。何况行之为难,他们若非真心疼爱你,又怎能蒙过你十余年浑然不觉?”叶莺抬起头,一颗泪掉在了他脚边,“所以说我很笨……”剩下的话音,在崔沅不赞同的目光中渐渐消停。他的目光令她沉静下来。他说的的确没错。“我可以不认吗?”叶莺明知仍问。她眼下实无法对着一个初初见面的陌生人生出什么父女情分,她有自己的爹妈,虽然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崔沅屈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轻声道:“自是可以。”“只你须得明白一样,在为人父之前,他还是这天下的主。与他作对,会为你带来许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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