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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他很高兴自己学会了议价，虽然不太成功。

徐宏志回来的时候，她刚好把新买的袜子放进抽屉去。听到门声的时候，她朝他转过身去。

&ldo;我有一样东西给你。&rdo;他们几乎同时说。

&ldo;你先拿出来。&rdo;她笑笑说。

他在钱包里掏出那五千块钱，交到她手里。

&ldo;你还没发薪水，为什么会有钱？&rdo;

&ldo;我卖了一些东西。&rdo;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耸耸肩膀。

&ldo;你卖了什么？&rdo;她疑惑地朝他看。

&ldo;我卖了邮票。&rdo;他腼腆地回答。他从来就没有卖过东西换钱，说出来的时候，不免有点尴尬。

她诧异地朝他看，问：

&ldo;你集邮的吗？&rdo;

&ldo;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几乎忘记了，是在那堆旧书里发现的。&rdo;他回答说。

然后，他满怀期待的问：

&ldo;你有什么东西给我？&rdo;

她笑了，那个笑容有点复杂。

&ldo;到底是什么？&rdo;他问。

她朝书桌走去，翻开放在上面的一本书，把夹在里面的那枚肯亚邮票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掌心里。

他愣住了：&ldo;你也集邮的吗？&rdo;

&ldo;很久以前了。我刚拿去卖掉。这一个，我舍不得卖，我喜欢上面的狮子。&rdo;

&ldo;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集邮？&rdo;

&ldo;跟你一样，我都几乎忘记了。你卖了给谁，能换这么多钱？&rdo;

&ldo;就是那间&rso;小邮筒&rso;。&rdo;

她掩着嘴巴，不敢相信他们今天差一点就在那儿相遇。

&ldo;你也是去那里？&rdo;他已经猜到了。

她点了点头。

&ldo;他一定压了你价吧？&rdo;他说。

她生气地点点头。

&ldo;那个jian商！&rdo;他咬牙切齿地说。

&ldo;我那些邮票本来就不值钱，卖掉也不可惜。&rdo;她说。

他看着手上那枚远方的邮票。它很漂亮，可惜，他已经没有一本邮票簿去收藏了。

&ldo;以后别再卖任何东西了。&rdo;他朝她说。

再一次，她点了点头。

那些卖掉了的邮票是巧合吗？是偶然吗？她宁可相信，那是他俩故事的一部分。他们用儿时的回忆，换到了青春日子里再不可能忘记的另一段回忆。

他们给压了价，却赚得更多。

公寓里有一个小小的厨房，他们可以自己做饭，但他们两个都太忙了。为了节省时间，她常常是把所有菜煮成一锅，或是索性在学校里吃。他要应付五年级繁重的功课和毕业试，又要替学生补习。为了多赚点钱，他把每天补习的时间延长了一个钟。

她当上了学校图书馆的助理主任。她喜欢这份工作。馆长是个严厉的中年女人，但是，她似乎对她还欣赏。当其它同学毕业后都往外跑，她反而留下来了。她甚至庆幸可以留下。

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又有徐宏志在身边，日子跟从前没有多大分别。

那套动物纪录片已经播完了。她接了另一套纪录片，也是关于动物的。她还有一些文章要翻译。

也许有人会说这种日子有点苦。她深知道，将来有一天，她和徐宏志会怀念这种苦而甜的日子，就连他们吃怕了的一品锅，也将成为生命中难以忘怀的美好滋味。那自然需要一点光阴去领会。他们有的是时间。

搬进公寓的那天，徐宏志靠在窗台上，给她读福尔摩斯的《蒙面房客探案》。他打趣说，这个故事是为了新居入伙而读的。

到了黄叶纷飞的时节，他们已经差不多把所有福尔摩斯的故事读完了。

&ldo;明天，你想听哪本书？&rdo;那天晚上，他问。

&ldo;我们不是约定了，读什么书，由你来决定的吗？&rdo;

他笑了笑：&ldo;我只是随便问问，不一定会听你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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