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家刚把明日要送的货单记好,就见沈安宝也举着支桂花枝跑进来,枝桠上还沾着片夕阳:
“阿姐你看!陶老师说学堂后墙能种桂花树,等明年开花,连书都能闻见香!”
灵灵追着他的影子转圈,尾巴扫得门帘簌簌响。
沈安宁接过花枝,指尖刚碰到花瓣,就听院外传来轱辘声——是张屠户家的牛车停在门口,他媳妇探进头来:
“安宁妹子,我家那口子非让我来等,说哪怕留一壶奶茶也行,孩子闻着味儿闹了一下午了。”
沈安宁刚巧温着新煮的牛乳,顺手舀了勺桂花蜜调进去:“刚做好的,您带回去给孩子尝尝。”
张屠户媳妇捧着陶碗笑:“你这手艺要是开铺子,镇上的糖水铺都得着急!”她从兜里拿二十文钱,又拿出十个鸡蛋一斤猪肉,递给沈安宁。
“宁丫头,我家里现钱不多,先用肉和鸡蛋抵可以吗?”
张屠户知道奶茶是精贵东西,孩子想喝,他不是出不起钱,只是今年杀猪的人少,他工钱不多,只能用东西抵。
“可以的嫂子,不过不用这么多,猪肉我就留下了,鸡蛋和钱你拿回去吧。”
本来这一壶就不是很大,只有一升左右,今年猪肉又贵,街坊四邻的处的不错,大家都是看人情的,没必要算的那么精细。
夜里收拾完厨房,沈安宁刚要吹灯,就见萧瑾辞站在廊下,手里拿着块木板。
月光把他的影子拓在墙上,倒像幅素净的画:“刚在柴房找着块松木板,明天刻块招牌,就叫‘安宁甜水铺’如何?”
木板边缘被砂纸磨得光滑,还带着松脂的清香气。
沈安宁指尖划过木面:“等新房收拾好,就挂在院门口——正好有时间那边也该好好规划一下建立工坊的事情了。”
第二天卯时刚过,沈安家挑着担子出门时,担子两头的木桶都冒着白汽。
奶茶沉在罐底,摇一摇能听见咕咚咕咚的轻响。
沈安业跟在后面称重量。
刚走到村口,就见陶子墨背着书篓等在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张纸:
“书院的先生们听说了奶茶,又打听到我和小姨认识,托付我来订十壶,说后天讲学招待用,镇子上订不到那么多了。”
他把纸递过来,上面用小楷写着“板栗三壶、黑糖四壶、红豆三壶”,末尾还加了书院院长的落笔。
沈安家笑得直拍大腿:“咱们这奶茶,都要卖到书院去了!”
等他们送货回来时,齐老太太正坐在门槛上纳鞋底,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在她膝头落了片暖黄。
“刚瓦匠来说,灶房明儿就能垒好,过两日就可以搬进去了。”她指着屋里,“我把草席都整理好了,晚上就能拿过去铺上了。”
沈安宁新烤了板栗糕,刚摆出来,就见灵灵叼着块布料跑进来——是齐老太太给灵灵做的小垫子,边角还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桂花。
沈安宝抢过垫子铺在木凳上,自己蹲在旁边:“灵灵有新垫子,我也要!”
“好好好,外婆给你做~”齐老太太慈爱的摸了摸沈安宝的小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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