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安琳不语,只有顾子尧贼一样小声问:“那你会不会被发现啊爸爸?”
&esp;&esp;“不会,”顾国纲更小声,“爸爸睡走廊,保证不让你哥发现。”
&esp;&esp;一家三口走远,陆回舟收回视线,走进病房,看向苏煜,皱眉:“起来干什么?”
&esp;&esp;“上厕所。”
&esp;&esp;苏煜摘掉碍事的氧气管,撑着床站起来,陆回舟抬脚走向他,想起自己帮不上他,又顿住脚:“手腕别用力。”
&esp;&esp;他皱着眉,扫过苏煜扎着留置针的手背。
&esp;&esp;是不是实习护士给扎的,位置并不好,不但贴近手腕关节,还扎在血管分叉的地方,是生怕他活动起来不疼不扎破血管吗?
&esp;&esp;陆回舟强迫症隐隐发作,极想替苏煜拔了针重新穿刺,但他当然做不到。
&esp;&esp;他看着苏煜摘下输液袋,单手举着,晃晃悠悠走向洗手间。
&esp;&esp;走进洗手间,苏煜把输液袋挂在洗手间的吊架上,忽然回头,看向陆回舟:“我要脱裤子了,师祖还看?”
&esp;&esp;“怕你摔倒。”陆回舟沉静解释一声,扭开头——其实不用扭,苏煜合上了门。
&esp;&esp;陆回舟等了片刻,等他安然从里面出来,才看向他:“还胸闷吗?听你一直咳嗽,跟哮喘有关系?”
&esp;&esp;“没有。”苏煜坐回病床,靠在枕头上,“气道高反跟哮喘又不是一回事,我就是过敏后遗症而已。”
&esp;&esp;他语气轻松,但说完这句话,却咳了两声、有些喘息。
&esp;&esp;陆回舟脸色沉凝:“对不起,昨晚是不是吓了一跳?”
&esp;&esp;“没吓,这情况我熟。您吓了一跳吧?窒息的感觉如何?”苏煜笑笑,脸因为咳嗽多了一抹血色,眼睛和往常一样有神采。
&esp;&esp;看他开得出玩笑,陆回舟心里踏实一分:“元宝怎么样?”
&esp;&esp;“消化道溃疡引起胃出血,用药控制住,已经没事了。”
&esp;&esp;陆回舟明显又松了口气。
&esp;&esp;“怎么,听到元宝没事,您比看到我没事还高兴?”苏煜挑挑眉。
&esp;&esp;“元宝是你的家人。”苏煜从小就喜欢狗,又养了元宝那么多年,要是元宝真出事,他肯定倍受打击。
&esp;&esp;“所以您是爱屋及乌?”苏煜笑。
&esp;&esp;陆回舟不语,错开他眼神,走到床头,看他的输液袋子,了解他用的什么药。
&esp;&esp;“师祖,等元宝出院,我们再一起去散步吧?”苏煜问。
&esp;&esp;他很喜欢,非常喜欢上次和师祖一起遛元宝的感觉。
&esp;&esp;陆回舟顿了下,看了眼苏煜虚弱的脸色和满含期待的眼睛,点了下头。
&esp;&esp;苏煜扯起嘴角:“谢谢师祖。”
&esp;&esp;“这种事,不用谢。”陆回舟攥了下手指。
&esp;&esp;苏煜的确容易生气,但也很容易满足。
&esp;&esp;一点小事,就可以哄他高兴。
&esp;&esp;可是,也只有这种可有可无的小事上,陆回舟能哄他高兴。
&esp;&esp;至于其他——陆回舟眼睛盯着输液袋:他甚至不能扶他上厕所。
&esp;&esp;而且,即便是那些可有可无的小事,他有机会一直做吗?
&esp;&esp;如果命定之事无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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