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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2页）

&esp;&esp;琴行尚未打烊，通透莹亮的玻璃橱窗内，摆着一只张扬桀骜的银黑色电吉他。

&esp;&esp;“老师，这就是您跟梁乐说的那个牌子吗？”看他对着吉他出神，石峥嵘也跟着看了两眼，并把脸贴在橱窗上，眼珠子瞪大，数价格牌上的数字，“好家伙，难怪您说舍不得买……”

&esp;&esp;舍不得？

&esp;&esp;陆回舟看吉他一眼，抬脚，走进琴行。

&esp;&esp;

&esp;&esp;“这是我们镇店之宝。”听到陆回舟要买橱窗后的琴，老板不见喜悦，反倒一脸肉痛。

&esp;&esp;“限量版，全g市仅此一把，美产双线圈拾音器，dunlop22品丝……”老板絮絮叨叨说着，看了身着板正黑色西裤、黑色羊绒衫配深色羊绒大衣的陆回舟一眼，“这琴，您是送人吧？”

&esp;&esp;“理解您不差钱，但琴这东西也不是越贵越好，还得合适。”

&esp;&esp;“合适，不会糟蹋您的东西。”陆回舟言简意赅，截住老板话头。

&esp;&esp;这是认准了。老板肉痛依旧，但跟钱没仇，不再废话：“那您试试音色？”

&esp;&esp;“你们试。”陆回舟平静说。

&esp;&esp;老板也不意外，一看这位的气质就不像玩吉他的。他亲自把镇店宝贝请下来，让坐班的琴师调试音色。

&esp;&esp;至于他自己，则上了店里最好的茶水，请陆回舟和石峥嵘稍坐。

&esp;&esp;“您看还行？”琴师试完琴，老板问向陆回舟。

&esp;&esp;陆回舟点头，摸出钱包，递出银行卡。

&esp;&esp;痛快到没一句废话。

&esp;&esp;老板接了卡，准备刷，顺口一问：“您是送人，需要刻字吗？”

&esp;&esp;送人？老师不是自用？石峥嵘看了陆回舟一眼。

&esp;&esp;陆回舟看着那把漂亮炫目的琴。

&esp;&esp;“可以刻在护板或者琴背，不会影响音色。”老板解释。

&esp;&esp;陆回舟从口袋里摸出笔，借了老板柜台上的本子，写下两个字，“麻烦您，刻在琴背，隐蔽些，不要张扬。”

&esp;&esp;老板看了眼那两个字，欲言又止，点头：“好，您放心，那您过两天再来取琴。”

&esp;&esp;陆回舟点头，和石峥嵘离开。

&esp;&esp;石峥嵘一步三回头，心里抓挠：写的什么字？送给谁？总不是梁乐吧？最好不要，那小子最近好不容易收心知道学习了……

&esp;&esp;

&esp;&esp;“早，陆医生。”第二天一早，“陆医生”皮下换成苏煜，他到病房查房，护士同他招呼，他点点头，看向特护病房新入住的病人，皱了下眉。

&esp;&esp;师祖已经留言告诉他，那个他曾会诊过并拒绝手术的病人，家属找了不知什么领导给院方施压，昨晚还是搬进他们泌尿外病房。

&esp;&esp;师祖说了：“先做检查，后续再议。”

&esp;&esp;苏煜并不想再议。老头儿骨瘦如柴，昏睡的时候多过清醒，醒时总是叫痛，让给用止疼药。

&esp;&esp;到了这样的阶段，不要说手术，做检查对他也是无意义的折腾。

&esp;&esp;但苏煜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家属既然“手眼通天”，一定要救人，他配合。

&esp;&esp;他安排了尽量不折腾病人的床旁检查，等结果一样样出来，已是下午。

&esp;&esp;他叫家属到办公室解释：“肿瘤靠近肾门，侵犯周围组织，如果要切，右肾需要根治性切除，这需要评估老爷子左肾功能，要它在术后能代偿右肾才行。”

&esp;&esp;“而且手术需要老爷子达到一定的身体指标，血红蛋白、白细胞、血小板都得在正常范围，老爷子——”

&esp;&esp;“不在正常范围你们可以调啊！”家属一脸豪横说，“钱不是问题，需要什么药，你们没有我找人想办法！”

&esp;&esp;钱自然不是问题，老爷子级别高，医疗费用全报。

&esp;&esp;除了医疗全报，每月的退休待遇自然也极为不菲。

&esp;&esp;家属这般想延迟老爷子寿命，已超过正常“尽孝”的尺度。

&esp;&esp;苏煜深吸一口气，压住蠢蠢欲动的脾气：“知道你们想尽孝，但医疗不是万能的，你们需要认清现实。”

&esp;&esp;“认清什么现实？”男家属一拍桌子，“现实就是我爸一辈子为人民奉献！他值得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最积极的救护！”

&esp;&esp;“最好的医生，就你？”家属手指快戳到苏煜笔尖，“你就这个德性？推三阻四、胆小如鼠！”

&esp;&esp;“我确实胆小，”苏煜冷笑，“平白折腾老爷子，增加老人痛苦，你们不怕亏心，我怕。”

&esp;&esp;“什么是[积极救护]，什么是[过度医疗]，我想，我这个医生，比你们更能判断。”

&esp;&esp;“你判断个屁！你算什么医生？”家属拍着桌子站起来，“那是你爹你救不救！”

&esp;&esp;他爹死于事故，没轮到他救。

&esp;&esp;苏煜脸绷了绷：“这和是谁没关系。”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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