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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esp;&esp;“反对我什么？”苏煜挑了挑眉，来了精神。

&esp;&esp;“是我的原因。”陆回舟解释，“我最近没有主刀，给了别人非议你的理由。”

&esp;&esp;“没关系。”这个原因苏煜勉强能服气，“本来我也不打算去，万一去了咱俩不能互换了怎么办。”

&esp;&esp;他说着，见陆回舟蹙眉不赞同的样子，想了一下：“怎么，您想去？”世界那么大，师祖想看看？

&esp;&esp;师祖想撬开他脑子看看。

&esp;&esp;“互换事小。我查过，国外一些医院有新技术，你膝盖——”

&esp;&esp;“没什么新技术，我了解过。”身体是自己的，苏煜不会不上心。他是关节面受损，要改善无非膝关节置换，但他不愿承担置换的隐形风险。

&esp;&esp;他怕彻底废掉。

&esp;&esp;“也没有很疼啊，师祖你忍不了吗？”他没心没肺，挑衅似的问。

&esp;&esp;陆回舟静了静：“我用得了几下？疼得是你自己。”

&esp;&esp;“谁知道呢，说不定换一辈子。”苏煜说着，靠着墙，看向陆回舟，“不过那是不是就太委屈您了？一半的生命要当个残废。”

&esp;&esp;“你离残废还远。”陆回舟声音平静，“刚才要说什么？”

&esp;&esp;苏煜眨眨眼：“忘了。”

&esp;&esp;……陆回舟看出他酒劲儿又上来了，看向街道，寻找出租车的踪迹。

&esp;&esp;偏偏这时苏煜又想了起来：“25床那老爷子糖尿病，他的手术我建议用腹腔镜，创口小，好恢复。”

&esp;&esp;陆回舟思索了一瞬手术排期：“你有把握？”

&esp;&esp;“有。”苏煜这方面绝对自信，“我主刀的第一台腹腔镜手术就是膀胱癌根治。”

&esp;&esp;苏煜的时代，腹腔镜已经取代大部分泌尿外的开放手术。腹腔镜膀胱癌根治，对98年的医生或许难度较高，对苏煜却很平常。

&esp;&esp;陆回舟答应下来，但还是提醒：“设备不一样，没有你们那时高清，到时仔细些。”

&esp;&esp;“我知道。我很仔细。”苏煜头靠着墙，眼皮又开始发沉，“今天手术，只有70。”

&esp;&esp;“什么70？”陆回舟问。

&esp;&esp;“出血量。”苏煜答。陆回舟的声音低低沉沉，像在给他催眠，他半梦半醒，不由自主问，“我棒不棒？”

&esp;&esp;“……棒。”

&esp;&esp;苏煜闭着眼睛勾了下唇角，但很快又放平，眉间笼罩上一层阴影：“还不够，要跟你一样厉害，才不会……被扔掉……”

&esp;&esp;“什么？”陆回舟蹙了下眉，看向他。

&esp;&esp;苏煜已经不说话了，很安静地合着眼。身上没有了刺头一样的莽劲儿，反而很乖顺。

&esp;&esp;陆回舟眉心蹙得越发深，站在他身边低声问：“谁扔下你？”

&esp;&esp;苏煜闭口不言，呼吸均匀。

&esp;&esp;即使睡着了，眉宇间仍存一抹压抑。

&esp;&esp;陆回舟看他片刻，沉声开口：“别睡，有车了。”

&esp;&esp;

&esp;&esp;“苏哥？哥？”耳边由远及近传来声音，陆回舟睁开眼，周从云正站在他面前，有些担忧地望着他，“怎么叫你半天不醒？哥，陈墨家属要见你。”

&esp;&esp;陆回舟回过神来，顺周从云视线看向门口：“请进。”

&esp;&esp;陈墨的父亲一声不响走进来。他身材高大，抬头挺胸，站姿笔直，脸色严肃，没有一丝表情。

&esp;&esp;陆回舟已经跟他打过一次交道，知道他是军人出身，性格强硬但不善言谈。见他不言，陆回舟主动开口：“陈先生，什么事？”

&esp;&esp;“陈墨的手术，要换个人做。”陈父开门见山。

&esp;&esp;陆回舟神色微顿：“为什么？”

&esp;&esp;陈父不说什么，只是着意看了眼陆回舟——准确说，看了眼苏煜的手。

&esp;&esp;陆回舟心里久违地升起一丝怒气，但他压下来，平静看向陈父：“陈先生，我最了解陈墨的病情，也完全能胜任他的手术。”

&esp;&esp;“换个人做，否则这字我不签。”

&esp;&esp;陈父面色冷硬，把手术同意单放在桌上。

&esp;&esp;

&esp;&esp;“如果是不信任我的手，你可以用任何办法验证。”

&esp;&esp;陆回舟说着，信手拿起桌上的笔，毫无预兆抛出，又用右手敏捷捏住。

&esp;&esp;那只笔纹丝不动，他的右手，从指尖到手腕，也如同瞬间冻结，纹丝不动。

&esp;&esp;一切就像静止画面。那是外科医生梦寐以求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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