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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esp;&esp;“生了不负责，才是害命。”苏煜控制着自己，无视她的唾沫星子和指向自己鼻尖的手，拿了笔，边在病历本上写字边说，“月份还小，你们到妇产科开药，她现在的情况，承受不了怀孕。”

&esp;&esp;他说着，看向男人：“你女儿要做个检查，先查血——”

&esp;&esp;“查什么？我孙女好好的！”那婆婆高声打断他。

&esp;&esp;“查一下以防万一。”孩子面部皮疹已经让苏煜有不好的预感，但当着小姑娘面，他不想直说，怕吓到她——小姑娘眼神灵动，智力不像母亲那样有问题，恐怕什么话都听得懂。

&esp;&esp;“如果你们怕花冤枉钱，我可以先给她做个查体。”苏煜说着，准备起身。

&esp;&esp;这病是基因突变引起的系统性疾病，除了损害皮肤、大脑和肾，也可能累计心肺，他看小姑娘有些气短、咳嗽，想至少先听下她呼吸。

&esp;&esp;不料他才动身，那婆婆“腾”地挡住孙女：“不劳你了！”

&esp;&esp;她恶狠狠瞪一眼苏煜，回头扯儿子站起来，又去拉儿媳妇：“走走走，不在这儿看了，什么破医院，没病也给整有病了，坑人！”

&esp;&esp;苏煜额头青筋跳了跳，但他竭力压制：“就是查出来有些问题也没关系，对症用药，孩子能舒服很多。”

&esp;&esp;那跛脚男人脚步迟疑了下。

&esp;&esp;“别听他胡咧咧！”婆婆却牵着孙女，推着儿媳，又拽了把儿子，急着要出门。

&esp;&esp;苏煜看了眼羞怯不安的小姑娘，用最大限度忍耐着脾气：“您是她亲奶奶！”

&esp;&esp;“我呸！”婆婆啐了一口，“砰”地合上门。

&esp;&esp;“啪！”室内传来什么东西撞击碎裂的声音。

&esp;&esp;门外等候的20号病人朗书雪本要敲门，又迟疑地放下手，可他刚放下，门被猛地拉开了。

&esp;&esp;一道人影迎面跟他撞上，朗书雪恍惚了下，那一瞬他没留意别的，只留意到一双眼睛，又痛又怒，仿佛烈焰燃烧。

&esp;&esp;

&esp;&esp;因为失神，朗书雪被撞得趔趄，但很快又被扶住、站稳。

&esp;&esp;“抱歉。”那位医生哑声道歉，看了眼他手上的挂号条，又看了眼走廊尽头消失的身影，看回他，“麻烦等一会儿。”

&esp;&esp;朗书雪点头。

&esp;&esp;门被合上，片刻又被打开，诊室里，洗手台上的玻璃镜子碎了，但已经被扫作一堆，敛在垃圾桶旁。

&esp;&esp;“哪里不舒服？”那医生平静问，除了眼周带点儿红，看不出任何异常。

&esp;&esp;倒是实习生小心翼翼，如临大敌看向朗书雪，仿佛生怕他也惹他的老师发怒。

&esp;&esp;朗书雪自然不会。

&esp;&esp;他递上自己的片子，安静陈述了病史和症状。

&esp;&esp;小实习生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富含同情与怜悯。

&esp;&esp;朗书雪倒很坦然：“陆医生，我的手术能做吗？”

&esp;&esp;“需要和神外会诊，看会不会对你颅内的肿瘤有影响。”苏煜说着，看向他，“你一个人来的吗，没有家属陪同？”

&esp;&esp;“我一个人还能应付。”朗书雪答。

&esp;&esp;苏煜握着他的报告单，思考一瞬：“血象不太好，占位情况也要做增强ct再看看，建议先住院再做详细检查，这样更稳妥。”

&esp;&esp;朗书雪很配合：“证件我都带了，随时可以办住院。”

&esp;&esp;苏煜看他一眼，眼前的病人穿着得体干净，气质温润平和，一点都不像个病人，尽管，他实在病得很重。

&esp;&esp;苏煜看向实习生：“小郑你带他去。”

&esp;&esp;“谢谢。”朗书雪站起来，温文有礼道谢。

&esp;&esp;当天朗书雪就住进了泌尿外的病房，凑巧，是梁乐跟老杨他们那间。

&esp;&esp;晚上回到办公室，苏煜把他交给石峥嵘管，特意交跟石峥嵘代他的情况：“朗书雪，男，32岁，两年前确诊颅内血管网状细胞瘤，这次因为头痛到神外就诊，查体发现左肾区叩击痛，神外怀疑是vhl，安排做了腹部检查。”

&esp;&esp;vhl？石峥嵘神色凝重下来，看向苏煜递给他的一叠检查结果。

&esp;&esp;脑多发肿瘤，左肾肿瘤，左肾上腺肿瘤，右肾肿瘤，右肾囊肿……好家伙，石峥嵘越看越不是滋味。

&esp;&esp;vhl综合征，一种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病，跟抑癌基因vhl基因丢失、突变或失活有关，可能引起多部位病变，肾癌就是这病的常见表现，而且一发作多半就是双肾，近三成患者，最终也死于肾癌。

&esp;&esp;“下午做个增强ct，看有没有遗漏的病灶，联系下神外尽快会诊。”苏煜沉声安排。

&esp;&esp;如果他没记错，这时候还没有抗血管生成的靶向治疗药，vhl病导致血管生长因子过表达，促进肿瘤发生，某些靶向药对它多少有些效果……

&esp;&esp;苏煜正皱眉想着，门被敲响，护士一脸气愤：“主任，4床不配合吃药。”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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