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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esp;&esp;“挺好，十来个小时没空喘气儿。”苏煜说着，忽然反应过来，“我的手术是您做的？机器人您会？您别乱来！”

&esp;&esp;陆回舟看向他顶着胃的手：“我不是会乱来的那个。”

&esp;&esp;“唔。”苏煜顿住手，正了正色，“我也不会乱来。”

&esp;&esp;陆回舟对这句话未予置评。

&esp;&esp;“你的手术是你同事主刀、我配合做的，病人肾上腺周围有嗜铬细胞瘤，术中高血压致出血，转了开放式，其余还算顺利，病人没有大碍。”

&esp;&esp;他在苏煜对面坐下，三言两语，平静交代完动荡的手术过程。

&esp;&esp;苏煜皱了下眉：“嗜铬细胞瘤？”

&esp;&esp;“已经摘掉了。”陆回舟说，“我看她做过筛查并不是vhl患者，应该是巧合。”

&esp;&esp;苏煜正想说这个。他抬眼看向陆回舟：别的不说，医学的问题，跟师祖沟通真的很痛快，和“梦”中一样，他思路总是跟他异常同步。

&esp;&esp;不过——“嗜铬细胞瘤，是您摘的？”

&esp;&esp;“是。”陆回舟答。

&esp;&esp;“没有影像，徒手摘的？”

&esp;&esp;苏煜问着，见陆回舟点头，沉默了一瞬。

&esp;&esp;他明白这其中的惊险和难度。

&esp;&esp;“师祖厉害。”苏煜敬佩中带一点酸气，暗中看向陆回舟的手，又忽然怔住，“您用的，是我的手？”

&esp;&esp;“我还没有第三只手。”

&esp;&esp;嗯，是没有。苏煜不自觉握紧手里的水杯：“我的手，您用着还好？”

&esp;&esp;陆回舟看他一眼：“你的手不错。”

&esp;&esp;不错？这答案，苏煜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还想问什么，比如……他的手有没有发痒有没有抽动，但尊严又死死阻拦着他问出来。

&esp;&esp;旧右手情况不明，此刻，他的新右手倒痒起来，他忍不住抓挠了下，听见陆回舟开口：“我的手术具体怎么样？”

&esp;&esp;“都挺顺利，没出幺蛾子。”苏煜心不在焉答。

&esp;&esp;答案过于简单，陆回舟追问：“刘青——”

&esp;&esp;“我给他做了保肾。”苏煜答着，专心起来，看向陆回舟，“师祖嘴上不信我，身体挺诚实？”

&esp;&esp;“你没有根治性切除？”陆回舟消化了下他时髦的话，跟他确认。

&esp;&esp;“没有。”苏煜答，“师祖不也这么打算的吗？还是您有办法，用减免费用说服患者。”

&esp;&esp;他说着，想到自己一番担惊受怕，不免有些尴尬。

&esp;&esp;但也有些欣慰：不管怎样，这事儿上师祖还是信了他。

&esp;&esp;看来还没顽固到家。

&esp;&esp;而且，九十年代医患还胃癌如虎，也难为师祖能想出招儿说服患者和家属。

&esp;&esp;“这算不算我们联手救了他一命？”苏煜问。心情大概接近跟偶像同台唱了首歌的粉丝。

&esp;&esp;然而陆回舟声音冷静：“不算。”

&esp;&esp;嗯？苏煜愣住，皱了皱眉。

&esp;&esp;

&esp;&esp;“和病患沟通只是以防万一，我并没有做出决定，打算开刀再看。”陆回舟实事求是道。

&esp;&esp;只是以防万一？意思是，他仍然倾向根治性切除？

&esp;&esp;苏煜皱眉看向陆回舟。

&esp;&esp;他坐在沙发上，虽只是虚影，但身姿端正，肩线和裤缝笔直，从头到脚，从言谈到表情，有种刀锋似的直白，和刀锋似的冷漠。

&esp;&esp;“行，”苏煜冷笑了声，“您没有做决定，决定是我一个人做的，出事也是我一个人的事。”

&esp;&esp;他语气不善，陆回舟眉心微动，还没说话，又听他问：“师祖到过25年，还是不信我？”

&esp;&esp;“不是——”

&esp;&esp;“那您是认定了旧标准，不相信新进展？”

&esp;&esp;“不，我已经看过你说的论文。”

&esp;&esp;“哦，那您就是爱惜羽毛、不愿冒险了？”苏煜抱着水杯往沙发深处窝了窝，姿势松散，眼神却锐利，“我知道，没有《诊疗指南》背书，改这术式肯定招骂，您放心，我说了我自己承担，真有意外，吃官司挨骂都我来，和您没关系。”

&esp;&esp;“你误会了——”

&esp;&esp;“当然，我毕竟是顶着您的壳子做的手术，真出了事可能影响您一世英名，但没关系，我可以——”

&esp;&esp;苏煜讲到一半，猛猛顿住。

&esp;&esp;“你可以如何？”陆回舟问。

&esp;&esp;“我可以解释我是穿来的，和你陆大教授没有关系！”

&esp;&esp;“好办法。”陆回舟淡淡道。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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