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言倏地起身。
动作突兀得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突然断裂。
温晚柠一愣,韩予初手中的笔顿在纸上,林澈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三人一同看向她。
她站在原地,背脊挺直,脸色苍白,只有指尖微微发颤。
五年来,她把所有痛、所有爱、所有未说出口的“为什么”,都埋葬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可此刻,当温晚柠站在她面前,用那样专业、那样冷静、那样疏离的姿态说“我会尽全力”时,她才发现,她根本没放下。
她只是把伤口缝了起来,而温晚柠的出现,轻轻一碰,就撕开了那层薄薄的痂。
“抱歉。”沈嘉言的声音很轻,却像冰层碎裂,“这个案子······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没等林澈反应过来,她已经拿起桌上的文件袋,转身就走。林澈下意识被她拉着,踉跄地跟了出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走廊的脚步声急促而凌乱,渐行渐远。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韩予初看着紧闭的门,眉头紧锁,“她······”
温晚柠却没动,她坐在原位,指尖紧紧掐着文件夹的边缘,指节泛白。
她早该想到的。
沈嘉言不会轻易让一个曾让她痛彻心扉的人,再次走进她的世界。
她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可她忘了,被伤害的人,永远有权利选择不原谅。
“晚柠,你们······”韩予初低声开口,语气带着担忧。
温晚柠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轻声道:“是她,被我伤害过的,我喜欢的人。”
韩予初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试探问她,“所以,咱们律所的名字······是因为她?”
当初两人合作开这个律所,起名字的时候就商量取各自名字里的一个字。韩予初想了想,取了自己名字中的“予”字,温晚柠直接说,就叫“嘉予”吧。韩予初问她什么原因,她只是笑笑,说觉得好听。
温晚柠轻轻地“嗯”了一声。
林澈被沈嘉言一路拽到保姆车上,终于挣开她的手,压低声音急问,“嘉言!你怎么了?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国内顶尖的律师,温晚柠!我们正需要她!”
沈嘉言靠在座椅上,呼吸急促,眼神却空得像被掏空了。
“我知道。”她声音沙哑,“可我不想,让她接这个案子。”
“为什么?”林澈双手摊开,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沈嘉言没看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刚刚和温晚柠握过的手,指尖还残留着一丝温热的触感。
车子缓缓启动,驶入城市的车流。
“她就是《潮汐线》里的她。”沈嘉言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风,却重得让林澈瞬间僵住。
“现在她站在我面前,穿着西装,叫我的名字,说着‘好久不见’。可她不知道,我用了五年才学会放下。”
林澈怔住了,呼吸都慢了一拍。
他看着沈嘉言苍白的脸,看着她眼底深不见底的痛,终于明白,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法律纠纷。
这是沈嘉言,被迫在最狼狈的时候,面对她最深的伤口。
而那把钥匙,偏偏是温晚柠。
他声音低了下来,不再是责备,而是心疼,“嘉言,可《潮汐线》是你的作品,你的心血,你不能因为怕痛,就让它被毁掉。”
沈嘉言知道林澈说得对。她不能让《潮汐线》死在舆论的刀下。
可她也清楚,如果让温晚柠来救这首歌,她就必须再次,把心剖开给她看。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
“嘉言······”林澈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沉重,“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来,不只是为了案子?”
沈嘉言苦笑,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清醒,“她来,是因为韩予初的请求,是因为律所的声誉,是因为她专业上判断。”
林澈却摇头,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她心底最深的角落,“可她接了。”他一字一句,像在敲打她的防备,“她明明可以推,明明可以回避,明明可以让律所其他的律师接手,可她没有。”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坚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她听了这首歌,也一定知道是你写的这首歌,还意味着,她选择了面对你。”
车厢里,只剩下空调低微的嗡鸣。
沈嘉言没有说话。
她一直以为,温晚柠的出现,是一场职业的偶然,是一次命运的嘲弄,可林澈的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撬开了她死死封闭的念头。
如果,她不是为了律所,不是为了名声呢?
如果,她是因为听见了那首歌,听见了五年里,她从未说出口的“我想你”,所以才来的呢?
这个念头像一道微弱的光,刺破她心上的阴霾。
可随即,更深的恐惧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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