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筐藏粟:大秦建安储粮记
建安郡的梅雨季,潮气像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整个郡裹得发闷。粮官李二郎站在城西粮仓里,指尖捻起一撮粟米,指腹立刻沾了层灰绿色的霉斑,凑近鼻尖,一股冲鼻的霉味直往喉咙里钻。他猛地甩了甩手,眉头拧成了打结的麻绳,身后的粮囤里,刚收了不到二十天的新粟,表层已经发了黑,扒开底下的,也黏着湿漉漉的潮气,一捏就成团。
“这鬼天气!”李二郎踹了踹粮囤的木柱,木柱上都渗着水珠,“楚地的法子试了三回了,通风窗开得比谁家都大,粮食摊得比纸还薄,照样霉!再这么下去,秋收的新粮种收了也是白搭,明年开春农户们吃什么?”
旁边的粮差阿福挠着头,脸皱成了苦瓜:“李官,咱建安跟楚地不一样啊,楚地风大干燥,咱这儿一到梅雨季,连风都是湿的,通风窗开着,倒把潮气全引进来了。前儿我去乡下看,老陈家的粮缸里,粟米都长霉芽了,老陈蹲在缸边哭,说这是全家的口粮。”
李二郎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上任建安粮官才半年,就遇上了储粮难题。大秦南方多水,建安郡更是靠海,夏潮冬湿,粮食存不了一个月准发霉。之前他照着楚地的储粮法,在粮仓里架起通风架,还让农户把粮食摊在竹席上通风,可没承想,潮气反倒把粮食捂得更霉了。眼瞅着秋收就快到了,要是储粮的法子还没着落,收再多粮食也不够霉的。
“不行,得找个人想想办法。”李二郎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外走,“阿福,备马,去晋江乡找张阿伯!”
晋江乡在建安郡南边,靠晋江而居,张阿伯是乡里的老人,据说年轻时跟着商队去过北方,还在关中待过几年,懂些储粮的门道。去年晋江乡闹潮灾,不少农户的粮食都湿了,还是张阿伯教大家用草木灰晒粮,才救回了些口粮。
李二郎快马加鞭赶到晋江乡时,张阿伯正在自家院子里编竹筐。老人年过六旬,头发花白,手上却有劲,竹条在他手里翻飞,没一会儿就编出了半个筐底。院子角落堆着不少晒干的草木灰,用麻布袋子装着,整整齐齐码在墙边。
“张阿伯!”李二郎跳下马,大步进了院子,语气急得发颤,“您快救救建安郡的粮食吧!”
张阿伯放下竹条,抬头见李二郎满头大汗,裤脚还沾着泥,知道是急事,连忙搬了张竹凳让他坐:“李官别急,慢慢说。”
李二郎坐下就把粮仓的事说了,从楚地储粮法不管用,到农户家里粮食发霉,越说越急,最后抓起张阿伯编筐的竹条:“您看,楚地用木仓通风,咱这儿用了反倒更糟,您有没有法子,能让粮食不发霉?”
张阿伯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竹筐边缘,眼睛扫过院子里的草木灰袋子,突然顿了顿。他想起年轻时在关中,那边干燥,储粮靠通风,可他去过一次江南,那边潮气重,当地人储粮不用木仓,反倒用竹筐装着,还在筐里垫东西。
“李官,你跟我来。”张阿伯起身,走进里屋,抱出一个旧竹筐。这筐比寻常的竹筐深些,内壁铺着一层油纸,筐底还撒着薄薄一层草木灰,“你看,这是我前几年装粟米的筐,放了三个月,粟米一点没霉。”
李二郎凑过去看,竹筐里的粟米还是金黄的,抓一把在手里,干爽得很,一点潮气都没有。他又闻了闻,只有粟米的清香,没有半点霉味。
“张阿伯,您这是……”
“楚地通风,是因为干燥,要把粮食里的潮气散出去;可咱建安潮湿,得反过来,把潮气挡在粮食外面。”张阿伯指着竹筐,“这竹筐透气,但光透气不够,得铺油纸隔潮,再撒草木灰吸潮,粮食装在里面,潮气进不来,也能透点气,就不容易霉了。”
李二郎眼睛一下子亮了,抓着竹筐的手都在抖:“那粮仓呢?咱郡里的粮仓都是土坯墙,潮气得很。”
“粮仓得建在高处,远离水源,墙根底下要垫石板,防止地气往上渗。”张阿伯又指了指院子里的地势,“你看我家院子,比旁边的屋子高半尺,下雨时水都流走了,粮食就不容易湿。”
李二郎猛地站起身,对着张阿伯作了个揖:“张阿伯,求您跟我去建安郡城,教教农户们这法子!只要能保住粮食,我代表全郡农户谢谢您!”
张阿伯看着李二郎急切的样子,又想起老陈蹲在粮缸边哭的模样,点了点头:“行,我跟你去。不过得带上我的竹筐和草木灰,还有油纸,这些东西少不了。”
当天下午,张阿伯就收拾了东西,跟李二郎一起往建安郡城去。马车走在乡间小路上,车轮碾过泥泞的路面,溅起一片片泥水。张阿伯坐在车里,手里摩挲着竹筐,心里还在琢磨:楚地的法子是“疏”,靠通风散潮气;建安的法子得是“堵”,靠油纸和草木灰隔潮气,还得用竹筐透气,不能让粮食闷坏了。两者得结合着来,不能生搬硬套。
“张阿伯,您说这法子真能管用吗?”李二郎坐在旁边,还是有些担心,“前儿我让农户试过用布垫粮缸,结果布吸了潮气,粮食霉得更快。”
“布不行,布吸潮,还不隔水。”张阿伯摇了摇头,拿起一张油纸给李二郎看,“这油纸是用桐油浸过的,水渗不进去,还能透气。草木灰是晒干的,吸潮气厉害,撒在筐底,能把粮食里的潮气吸走。竹筐本身透气,不会让粮食闷出霉来,这三样凑一起,保管管用。”
马车走了大半天,终于到了建安郡城。李二郎直接把张阿伯带到了城西的粮仓,还让人去乡下叫了十几个农户来,其中就有粮差阿福说的老陈。老陈听说有新的储粮法子,一路小跑着赶来,手里还攥着一把发霉的粟米,脸上满是期盼。
张阿伯先去粮仓里看了看,土坯墙的墙面上都渗着水珠,地面也是湿的,粮囤里的粟米堆得老高,底层的都已经发潮了。他皱了皱眉,对李二郎说:“先把粮仓的地面垫上石板,再把粮囤移到高处,远离墙根。然后咱们教农户编竹筐,铺油纸。”
李二郎立刻让人去搬石板,又找来了竹条、油纸和晒干的草木灰。农户们围在旁边,看着张阿伯手里的竹筐,都有些怀疑。老陈凑上前,摸了摸竹筐里的油纸:“张阿伯,这油纸薄薄一层,真能隔潮气?我家以前用荷叶包粮,没几天荷叶就烂了。”
“荷叶会烂,这油纸不会。”张阿伯笑了笑,拿起一张油纸,往上面倒了点水,水珠在油纸上滚来滚去,一点都没渗进去,“你看,水进不去,潮气也进不去。”
农户们都看呆了,纷纷围过来看。张阿伯也不耽误,拿起竹条,开始教大家编竹筐:“竹筐要编得密些,别太疏,不然油纸容易破。筐底要编得厚,能承重,装粮食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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