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锦岁,满心都是昨夜醉酒时的失态,哪还有心思去用膳?况且裴霁明也在那,这简直是要将她架在火上烤。“我不去。”锦岁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握着瓷碗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碗中残余的酸梅汤轻轻晃出涟漪。她随即将手中的瓷碗递给秋月,动作急得险些洒出汤汁:“我不去,你同如意说我身体不舒服,想要休息。”说罢又像是想起什么,慌忙抓过枕边的锦被裹住自己,只露出双通红的眼睛,“就说我头疼得厉害,起不了床。”秋月望着自家主子慌乱的模样,忍俊不禁地接过瓷碗,用帕子轻轻擦去锦岁唇角的汤汁:“少夫人放心,奴婢定把话说得周全。”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春雨使了个眼色。春雨立刻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将热水挪到妆台前,又从檀木匣里取出锦岁平素最爱的玉兰香胰子。另一边的漱玉厅内——秋月已经按照锦岁的意思传话过来了,沈氏看着秋月垂下头的模样也并未说什么。听见“身子不舒服”几个字后,裴霁明不由得一怔。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漫过心堤。锦岁仰起脸时,睫毛上凝着的泪珠,她攥着他衣领时的力道,还有那个带着酒气与委屈的吻,想到这后,他难得的耳根微红。昨夜在锦岁昏睡过去之后,他心乱如麻,对着那张睡颜心跳不止。他坐在床边不敢触碰她,伸手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平复乱了节奏的心跳。待平复好后,他起身离开,离开时还嘱咐了在门口守夜的春雨和秋月好生照料他。后来他去泡了半宿的冷水浴。“罢了罢了,既然岁岁身子不舒服,我们就先行用膳罢。”沈氏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说着,她亲自夹起一筷芙蓉鸡片,却没放进自己碗里,而是搁在了薛沉璧的碟中,“尝尝这个可还合胃口。”薛沉璧点点头:“多谢祖母。”薛沉璧盯着那个空位发呆。嫂嫂怎得就身子不舒服了,一会用完膳要不要过去看看锦岁嫂嫂。“薛泽的处罚出来了,他被革了官职,并且流放至岭南。”饭桌上,裴霁明的话如同一粒石子投入静水,打破了薛沉璧的怔忡。薛沉璧回过神,她望着青瓷碗里浮沉的莲子,直到听见自己干涩的回应从喉间溢出:“嗯。”见到薛沉璧有些闷闷不乐,沈氏握住薛沉璧有些冰凉的手道:“我已经托人将沉璧你的户籍从沧州薛氏的名下迁至燕京裴氏,不仅如此,我也命人打听到你母亲所葬的地方,也迁了过来…”说到“母亲”二字时,薛沉璧的睫毛猛地颤了颤。她想起沧州老宅后园那座荒草丛生的孤坟,想起每到清明时,自己偷偷用攒了半年的银钱买的香烛,被父亲发现后打得掌心红肿的模样。沈氏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柔声道:“如今你母亲的新坟就在裴家祖坟旁,四季都有香火,也有人打扫。”“至于那个郑氏…”沈氏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转瞬又化作慈蔼。“那郑氏知道你父亲下狱后立刻离开了沧州寻找下家,后面就不晓得如何了…”她顿了顿,见薛沉璧攥紧了帕子,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这种人,终究不会有好下场。”其实是沈氏命人处理掉了,只不过这孩子已经受了太多苦,有些血腥事,不必知晓。薛沉璧点点头。沈氏的眸子闪过一丝关切:“以后裴府就是你正儿八经的家,将沧州不愉快的过往都一并忘掉罢。不管如何,哪怕在我百年之后,你表哥和你嫂嫂也能护得住你的。”薛沉璧猛地抬头,眼底映着老人慈祥的面容,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多谢外祖母,沉璧真的感激不尽。”沈氏摸摸她的头,面容慈祥。突然,沈氏似乎想到什么了一般,扭头看向裴霁明问:“听闻这个月圣上要举办秋狝,可是真的?”裴霁明点点头:“是的,就在这个月底。和往年一样,圣上将邀请皇室和臣子一同参加。”皇家秋狝之仪,向来是天朝盛事。在每年十月底,皇帝携宗室贵胄、文武重臣,浩浩荡荡向皇家猎苑进发。秋狝的重头戏要持续十余日,每日清晨撒围,午后罢围,皇帝会根据当日猎获的多寡论功行赏。皇子们若能射中“头鹿”,便会得到黄金甲胄的赏赐。而裴霁明作为臣子就在去年的秋狝中拔得头筹。沈氏开始感慨时间流逝之快,想起三十年前随先帝秋狝时的场景。那时她还是个刚出阁的新妇,随着裴老将军一同前去。坐在马车上看皇帝射中第一只鹿,满场山呼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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