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已经干涸的河道,白天河特意为她做的台阶还在,苏好好坐在台阶上,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白天河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可惜太短命了。如果他还活着,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
苏好好坐了一会,直到天边泛起红光,她强忍住回头的欲望,踉跄着向后山走去。待到太阳升起,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彻底走不动了时,她躺在了一片干地上。
看着头顶煌煌烈日,即使眼睛变得一片白苍,她也舍不得移开眼。半个小时,一小时,或者更久,身体像是被沸煮一般,剧痛让她剥去自我催眠,记起刻意遗忘的曾经。
白和的聪明遗传于他的爸爸。年少时的白天河是一块吸睛石,聪明、帅气、开朗,苏好好第一次在学校操场上见到他时,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尤记第一次他主动向她搭话时,内心掩不住的怦然与窃喜。
相伴结婚后,他满足了她所有的虚荣心,与对伴侣的期待。顾家、有责任心,从不认为家务、照顾孩子就是女人的责任,也不像村内的男人,出去打工,就把妻子扔在家里……
无数次她得意于周围朋友、姐妹羡慕嫉妒酸涩的目光。
曾经的生活有多么美好,他的意外死亡就多么残忍。当时她有多伤心难过,就有多恐慌,他将她养得太好了,她已经习惯被人照顾的日子,她无法想象自己为了几千块钱,早出晚归,低三下四的样子。她也见不得别人同情、嘲笑的目光。
所以在张彬,她曾经的暗恋对象找过来时,她动摇了。他的条件是那么好,而且他说他一直记挂着她,在一起后也会百般呵护她,不会让她受一点生活的困扰。
所以在痛苦挣扎之中,她选择了对她最好的一条路。爱只是她身体里一部分,她还年轻,未来很长,她不可能只为他们父子活着。
本来想着等处理好白天河东后事,再慢慢离开,但白和那孩子太聪明了,竟然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他当时犹如一头疯狂暴戾的狮子,张彬在他面前毫无防守之力,只能像条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整张脸血肉模糊。她壮起胆子去阻拦,却惊恐的发现,那孩子看她的目光冰冷无情,她害怕了,退却了,拨打了报警电话,最后任由人将他毫无尊严地捆绑起来,送到了精神病院。
分离时白和的神态与目光,苏好好不敢回顾。
无数个难眠愧疚的日子,她不断催眠自己,她没有做错,人都是自私,而且白家会照顾好白和。
与张彬在一起后,他也践行了他的承诺,对她很好。可是疫情与天灾毁了一切,钱没了作用,神体逐渐老迈的他们也没了用处。张彬的子女,将对她的不满与怨气摆在明面上,这几年她吃的苦比一辈子都多。
前几天张彬死了,而她也被赶了出去。她没脸回娘家。
后悔吗?
意识恍惚之际,苏好好心想,如果她能像姐姐一样独立,或者当初听进姐姐的话就好了。
在意识彻底消失的时候,苏好好心想,下辈子不要做漂亮攀附他人的花了,做一颗强壮独立的树。
第73章
石子带起的波澜,还未完全展开,便很快被更大的波浪给淹没。
那一天是大伯娘陈珍的生日,家里人特意留出时间聚在一起为她庆祝。
天亮晃晃的,厨房里,平时舍不得吃的肉在锅里咕噜噜地沸腾着,伴随着珍贵的调料,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窝在厨房角落里小朋友悄悄咽了咽口水。
白爷爷趁切菜之际,偷偷摸摸往他嘴里塞了一片熏肉,小朋友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捂着嘴巴,嘴角忍不住上扬,总以为自己将这份小小的窃喜隐藏得天衣无缝。其实,他那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和微微鼓起的脸颊,早已出卖了他。
大人们虽然装作没看见,但眼角眉梢都藏着笑意。在这艰难混乱的年份,每一份温馨与美好都是无比珍贵。
饭后,遂遂将自己存了很久才存下的一罐子零食,还有晒干的一盒野花送给了外婆。这份心意,让陈珍感动得不行。
突然窝在角落里静静啃着大骨头的黑斗从角落里冲了出来,耳朵竖得笔直,不断冲着众人吠叫,还焦躁地用爪子扒拉着地面。
“黑斗怎么了?”苏行也困惑地说道。几年的相处,苏行也深知黑斗的聪慧和敏锐,绝不会无故吠叫。
这时家里的大黄和妞妞也变得焦躁不安,它们缩到角落,口里汪汪叫个不停。自灾情后,两只敏锐的小狗,深深的感受到人类对它们的觊觎和恶意,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生怕外人引起注意。像这样不顾一切地吠叫,实属罕见。它们的耳朵竖得高高的,尾巴紧紧夹在腿间,眼神中透露出不安与恐惧,仿佛预感到了某种不祥的征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怎么回事?”白奶奶心“突突”跳个不停,本能地将曾孙紧紧抱在怀里。周围的人也将年迈的的老人和小孩护在身后。
所有人绷紧神经,提高警惕,黑斗全身颤抖着,却依旧拉扯白和的腿,似要将他引到房间内。
“呼呼”
窗外突然传出风吹动树叶窗纸的声响,众人一愣,自极昼高温后,白日少有风动,安静得如同死水。几人凑近窗口,只见亮得刺眼的天空,遥远的天际边,泛起了一丝异样的灰色。
亮晃了几年的天空,突然出现变化,他们不由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天际边那一抹逐渐扩散的灰色。那灰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涂抹开来,渐渐吞噬着刺眼的白亮。强大炫目到不可直视的太阳,第一次变得黯淡。地上的也越来越大,地上的树枝残叶都被席卷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是要下雨了?"白语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五年来从未有过一次白日下雨,他们都已经忘了白天下雨的感觉。
天气出现变化,烈日似乎要消失,她本该高兴的,但生物对危险的本能,这几年不安定生活带来的戒备,让他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上天会有这么好吗?内心传来隐隐的恐惧。白和不自觉地抓紧了对象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窗外的树叶开始剧烈摇晃,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掌在拍打着窗户。窗纸被风吹得鼓胀起来,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仿佛随时会被撕裂。
"不对劲"宁父的表情无比凝重,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天际边那团越来越近的灰色云团,"这风、这云来得太突然了。"
白语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顺着脊背蔓延到全身。她的喉咙发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能呆在这里了,我们去地下室躲躲,这风不简单。”宁教授见识广博,在灾情给予了白家许多的帮助,对于他的话大家都很重视。
“拿上雨具、棉衣、食物……”
大家很快忙活起来,收拾东西,将老人护送到地下室……
突然,一阵刺耳的呼啸声从远处传来,像是无数野兽在咆哮。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震得窗户都在颤抖。
"是风,好大的风!"几人脸上不可避免露出惶恐,透过围墙他们看到远处的田野上,尘土被狂风卷起,形成一道巨大的灰黄色帷幕,正以惊人的速度向村庄逼近。那风墙中隐约可见旋转的气流,卷起无数杂物,像一条狰狞的巨龙张开了血盆大口。
"爸,快离开窗户!"“长青”几道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与恐惧。
距离窗户最近的白长青虽然还没有察觉到问题,快速往后退,可还是迟了。一道狂风携带着一块木板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狠狠地拍打在窗户上。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窗框剧烈摇晃。
"趴下!"白和一把将踉跄的大伯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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