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半句被马楚雯截断,“叔叔您就别挂心了,先等队里消息吧。”
“我听说他们那球队管理来头不小啊,有个亲戚在足协,真给人打伤……哎。”
吴花果瞄瞄马楚雯,面向镜头,“那个,爸,我跟雯子还有点工作要聊。改天说。”
“好好,你们聊。注意身体,别总熬夜。”
视频通话挂断。
待画面彻底从屏幕上消失,楚雯才边脱大衣边对女伴说道,“高远的事别让家里掺和了。”
送任子延过去的路上,她间接探听到一些受害方背景。和吴父这边的信息差不多,之所以有理直气壮的资本,一因高远打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二来对方家中关系完全可以做到二度施压。读大学时,她与高远曾去吴花果老家玩过两次,共同的职业经历让吴父对这位后辈很是关爱,一老一少还在球场上过过几次脚,以至于每次返京高远比吴花果这位亲闺女都更舍不得走。毕业分手后,吴花果一直对家里说他们小情侣闹别扭,或许内心深处仍抱有某些希望,马楚雯没有否定这种说法,白驹过隙,一晃就到现在。
现实世界不似小说电视剧,不是谁一个动作便能覆手为云更改结局。他们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普通意味着有要看的眼色,有要权衡的得失,也有必须顾虑的关系。所以,马楚雯不愿更不能让吴父为高远哪怕说一句话,她根本不会让吴花果去开这个口。
楚雯自顾去冰箱里拿一听罐装啤酒,因动作快了些,打开后气泡激烈地涌出落到地板上。吴花果赶忙拿纸巾过去擦,收拾干净抱胸靠冰箱看她,“说吧,为什么来?”
要好的女伴间往往比恋人还要敏锐,一个反常的习惯便能识得端倪——楚雯今天背的是她找了数家代购才买到的限量款包包,平日上班舍不得背,液体状的瓶瓶罐罐根本不会往里放,用购买者自己的话说“这包是镇场子用的,轻易不能拿出来”。也就是说,她今天一定见了什么人,且在这次会面中马楚雯试图表现出强大不输的气场。
至于如此宝贝的物件被随手甩在沙发上……吴花果将视线从包上收回,试探问道,“高远?”
正如吴花果了解自己,马楚雯同样注意到茶几上钥匙串的新增挂件——红色蒙面人双脚稳稳站立,这造型显然是被持有者特意摆弄出来的。她挑挑眉,“谁送的?”
“哦,钟世。”
“他……送你礼物?”
“说去釜山看大家都买,就带了一个给我。”
“高远和……”马楚雯晃着啤酒罐,本来要提任子延,可总觉得那蒙面小人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呵,钟世你可真行。
吴花果全然状况外,“什么?”
“算了,先拣要紧的来。”楚雯做个深呼吸,“毛哥这出,不能再撂着了。”
破局
晚上八点,毛维瞻家中迎来两位客人。
马楚雯还未进门便开启问话,“嫂子在家吗?”
“在啊,陪小毛写作业呢。”毛维瞻将人让进来,一通感叹,“亏得你们芸姐还剩点老底,要我辅导那倒数第一没跑了。”
吴花果和马楚雯纷纷在客厅坐下,老毛边沏茶边询问,“怎么着?你俩大周末跑过来为公事为私事?”
二位来客不由对视一眼,吴花果道,“等嫂子过来一起吧。”
“嘿?敢情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老毛说着朝里面叫一声,“陈芸,完事儿出来下,吴儿跟雯子到了。”
“来了。”卧室里应一声,不时,毛维瞻的爱人陈芸端着被儿子喝空的牛奶杯出来。因常从丈夫嘴里听得公司七七八八,此前又见过这两位姑娘,陈芸省略掉寒暄的话。她放下杯子紧挨老毛坐下,笑了笑,“你俩怎么都苦大仇深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赶紧的啊,我碗还没刷呢。”
“你们聊,我去。”毛维瞻说着,刚起身便被吴花果叫住,“毛哥,你也得在。”
她的表情实在太过严肃,以至于这对夫妻互相交换过眼神,皆是不明所以。
“我说吧。”马楚雯先看看吴花果,余光扫到小毛房间门是紧闭的,这才继续,“公司里传了些不堪入耳的话。毛哥,是关于你跟吴儿的。”
“哈?”毛维瞻一时未能理解,“你等等,传什么玩意儿?”
“说你婚外情,说吴儿第三者插足,说你因为她受不住压力要离职。”马楚雯一连三句,直接而准确地概括了近些天的流言蜚语。
客厅一阵静默。
紧接着响起毛维瞻的破口痛骂,“丫操的,一帮人闲得蛋疼!”
陈芸当即大呵,“你小点声,儿子还在家呢!”她说着就往小毛房间去,轻手打开门见孩子塞着耳机正朗读英文,便又小心翼翼将门关紧。
似找不到发泄点,毛维瞻撸起袖子原地转上几圈,嘴里仍未闲着,“谁他妈起的头,丫脑子进水抽风是吧。我这可真大姑娘坐轿头一回,活半辈子什么事儿都能赶上。”
“你,你先别激动。”陈芸拉住丈夫坐下,继而蹙眉沉默。信息来得突然而冗杂,她不得不去花费一些时间理清思绪。
墙上没有挂钟,直至茶杯内侧覆盖着的一层水汽渐渐消散,她再次开口,“怎么传出来的?”
“可能残特奥会我跟毛哥一起出差,或者更早之前我得罪谁了。”吴花果摇头,“打哪儿起现在还找不着头。”
陈芸问,“奔你来的?”
吴花果“嗯”一声。
“那这事儿可够绝的。”陈芸咂咂嘴,看向丈夫,“维瞻一走倒也罢,剩你一小姑娘往下墙倒众人推,名声不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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