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承认她是借着给孩子们发奖励为晨曦书院正名,没想到却招来某些人的贪欲。有个私立学校的校长认为她以考试成绩为标准发放奖励,是对素质教育的亵渎,他建议苏黎将礼品券直接交给学校,由学校择优发放。学校的老师们,他们教书育人非常辛苦,他们也需要奖励。还有学校,私立学校生存不易,希望社会力量给予更多的支持。如果能以现金形式,那最好不过。
苏黎在心里喟叹一声,体会了一翻当年唐僧的苦,难怪像腾龙户外那样的大公司都有专门的公益事业部,公益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苏黎郑重地点点头,“这个学期末有哦!奖励和领奖的方式,门口橱窗里贴着呢,也可以跟店里的小姐姐要资料!不过,下个学期可能就没有了,要抓紧这个机会哦!”
“耶!”小胖墩一蹦老高,双手高高举起。
意外发生了,小胖墩的手一用力再一举高,一杯水尽数浇到高山肩上,高山这下明白苏黎刚才为什么急急忙忙地把书收进去。
“啊!”四周一片惊呼声响起,同情的、看热闹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小胖墩。
“对,对不起啊,叔叔,我,我不是故意的。”小胖墩脸色煞白,眼里尽是惊恐,紧紧攥着被捏瘪了的纸杯,他往后躲了几步,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过来!”高山对着他招招手。
小胖墩侧着身体时刻准备着逃跑,“叔叔,你不要打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高兴了,我这学期很用功的,我一定能考到前三名。”
高山笑起来,“我保证不打你!过来!”
小胖墩小心翼翼地蹭到他旁边。
“我们两清了!”高山对他伸出右手。
小胖墩一摸到高山的手掌就马上往回收手,不过,再快也没能快过高山,高山抓牢他的手,握着上下摇一摇,“小伙子,握手要拿出点力气来!”
苏黎递给高山一块新毛巾,“抱歉啊,浇你一身水,小朋友太多,太跳脱,意外总是防不胜防。”
她用擦桌子的毛巾擦干净茶艺台,又找来拖把把地上的水拖干净,顺便把那摞书抱进后面的工作区。
安静了几秒的小朋友们又七嘴八舌地开讲,纷纷估算着自己班级里哪个同学能得奖。
不远处有个脸圆圆的中年妇女在叫:“老板娘!来帮我找本书。”
苏黎应了一声,又回头带着歉意对高山说:“我不能陪你了,这要一直闹到下午六点半呢。你无聊了就先走吧!谢谢你!真的。”
苏黎展开手掌,掌心里放着刚才高山用来签字的笔,她把笔递到高山面前,“这支笔,万宝龙的星际行者,我很喜欢的,它非常适合你!”
高山挑挑眉,看着这支笔帽上有一点夜空蓝的签字笔。
苏黎见高山没动,马上说:“你不能拒绝!”
“好吧!”高山拿起笔,他明白,苏黎从来不喜欢欠任何人人情,她总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还清,而且,这支笔,他也莫名地喜欢。更喜欢自己从苏黎手中取笔,指尖轻触她手掌时,感到的微微一颤,以及苏黎甜美的笑容里,一闪而过的那丝羞涩。
高山看着苏黎有些像逃跑的背影,她高挑的身影在人群里异常出众,挺拔、纤长、美丽,宛若一朵盛放的百合花。
小朋友和他们的家长越来越多,像流水一样填满晨曦书院的空隙。声音越来越大,向上充满着整个书店。店里就像锅里的水滚开了,到处都咕嘟咕嘟在闹腾,生机勃勃地热闹着。
“叔叔,你要写作业吗?”有个小孩碰碰高山的手臂。
高山回头,一溜小孩早已摊开书本,伏在茶艺台上写着作业,站在他身边的小男孩正眼巴巴的看着他的位置。
高山忙站起来让他,想起苏黎说她自己是奥特之母,别说,真是奥特之母,这一屋子的奥特曼加小怪兽。
这活色生香的人间烟火,高山竟有些后悔,没有早一点到晨曦书院来看看。
吃过晚饭,苏黎来到医院,ecu的探视时间依旧是半个小时。
文秀一直闭着眼睛睡着,她的嘴唇虽然苍白,但是已经不再是青紫,呼吸也平稳,心电图显示,她的心脏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跳动着。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明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算是又捡回一条命。只是,她总是睡着,偶尔醒来,也是目光涣散的样子,没有表情也不说话,无论谁跟她说话都不搭理,连医生都不能判断,这次病危有没有给她造成更严重的脑损伤。
回家的路上,苏黎收到高山发来的微信:“你妈妈好些了吗?”
走在夜色里,苏黎都不用掩饰自己的喜悦,傻乎乎地对着手机笑,他是在问我为什么没去跑步吗?他有等我吗?
高山下午离开时,没办法挤到苏黎身边,隔着人群,他说:“你忙吧,我先走了。”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苏黎想他跟他的名字真是绝配。
忙完了,苏黎才想起自己一直想问他的问题,“星星河是银河,我知道,橙色的星星叫什么名字?夏夜天空最亮的星是哪一颗?
期待和向往
那一夜,苏黎难以入眠。她原本以为她这一生就这样了,没想到,居然又有了心动的感觉,内心深处那种轻轻战栗的感觉,那种淡淡的思念与依赖,那些藏不住的欣喜与忐忑。
早晨,送苏晨曦进入学校,苏黎走在去医院的路上。太阳刚刚升起,天空被钢筋水泥分割成条块。苏黎昂起头,看着头顶的那一小片天,布满了五彩的朝霞,正幻化成一幅幅浓彩重墨的油画。每天早晨,走在这条路上,苏黎都习惯在心里过一遍今天要做的事,给自己鼓足勇气,做好迎接这一天的准备。此刻,她忽然对这一天、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与向往,不再是简单地等着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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