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忍不住又将青梧搂进怀里,贴着她的面颊好一顿磨蹭,“我的好卿卿,你就是我的大福星,这辈子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呀?”
说实话,青梧以前是爱听这些话的,甚至刚入行宫的时候,她巴不得萧霁每日夸她,可谁想到刚开始连一句赞美都说不出来的少年如今嘴巴真的跟抹了蜜一样,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了,不分场合地就开始夸奖腻歪,倒是让她害羞了。
“好了好,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紧将东宫库房里的东西搬出来吧。”
你们俩在戏弄我?!
东宫库房的珍宝被尽数运回后,萧霁命人将那些易于变卖的古玩字画悄悄出手,所得银两悉数通过杨家暗中武装隐凤卫。这些昔日珍藏,如今化作了一支精锐之师的铠甲兵刃。
入秋的第一日青梧携善善重返河东村。站在田埂上眺望,只见万亩良田碧浪翻滚,稻穗初结,在微风中泛起层层涟漪。
“善善,辛苦你了。”青梧轻抚过一株沉甸甸的稻穗,由衷叹道。
曾经肤白的少女如今肌肤已经成了小麦色,她的笑靥映得格外明亮,望着无边的稻浪轻声道:“从前在府中培育名贵花卉时,听到贵人们夸赞,虽也高兴但远不如现在听到老农们的夸奖。或许……”
“这就是,做利万民的活,再辛苦也值得吧……”
听到这话,两人同望着稻田,心中一时唏嘘,不多会善善摇摇头,“今日就看到这儿吧,咱们回去,对了,我如今晒黑了,要做些新衣裳,青梧陪我去坊市如何?”
她这样的肤色,总要比照比照布料才知道哪种颜色好看,青梧自然不会拒绝,两人乘坐马车回到了京城,总算在傍晚之前抵达了锦衣坊。
早有小丫鬟下马在两旁把马车车门打开,两女郎依次下车,善善如同往常一样挽住青梧的胳膊笑道:“说来,上次我便是在这里看到了你那孪生姐妹,才认出你的……”
善善话音未落,却见青梧突然顿步直视前方。她顺着青梧的视线望去,只见锦衣坊门前,一个与青梧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女子也立在门前——正是奚清桐。
孪生姐妹隔着七八步的距离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善善怔了一瞬,她可没忘记她之前做了什么,下意识撒开青梧的手往她身后躲了躲。
青梧因未亲身体验,故而一时间并未觉得心虚,淡定从容地站在原地与奚清桐四目相对。
“好久不见。”
青梧淡淡一句。
未曾想,这一次奚清桐的目光并未长久地留在她的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身后的林善善,那目光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不知过了一息,还是两息,就听奚清桐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你们,合伙起来耍我!”
奚清桐一出门便瞧见了两人从马车上下来,二人那亲密的情状,哪里像是刚认识的?
枉她一直扮作奚清梧的言行与她虚与委蛇,原来人家早就认出了自己!奚清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林善善之前叫她做的那些事都是耍着她玩呢!
搬花,种花,甚至是沤肥,故意叫她去接触那些恶心的泥土,她强忍着恶心的时候,这两个贱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嘲笑她呢!
“你们两个贱人!”
奚清桐目眦欲裂,大声斥骂道,身后的金珠,银珠见状赶忙拉着奚清桐的手脚,低声劝道:“夫人,那可是王妃娘娘……”
这句话更是点爆了奚清桐心中的怒火,王妃娘娘,明明她才应该是王妃娘娘!
想到这她猛地甩开了两个丫鬟的手臂,大步走向青梧和善善,质问道:“是你让这个贱人故意戏弄我的是不是?”
青梧看着眼前这歇斯底里的奚清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还有一丝快慰。她上前一步,完全站在了善善的前方,将善善遮挡在身后的同时也离奚清桐只有一步之遥。
青梧直视眼前与她一模一样的女郎,唇角微微勾起,说出的话却要把奚清桐气死,“诶?你在说什么,善善难道不是和宋夫人先相识吗?你不是宋夫人吗?”
说出这句后,青梧竟觉得胸腔中一股浊气悄然消散,特别是在奚清桐脸上露出难以接受的表情后。
她当初不是争着做宋夫人么?现在怎么受不了?
因着二人出众的相貌,早早吸引了坊市周围的人悄悄围观,这一句话直接让奚清桐有苦说不出,竟委屈地掉下了眼泪。
她努力地控制着表情,可泪水却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可能旁人觉得林善善只是让她搬了几盆花,就做了点粗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这些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奚清桐来说已经算的上难堪。
她为了宋云鹤去迎合徐夫人,却不知人家早已看出她不是奚清梧,还为此故意戏弄她,这样的奇耻大辱,让奚清桐难以控制住情绪。
“好好好!你们两个贱人!”
眼瞧着青梧第二次被骂贱人,善善忍不住从青梧身后钻了出来,几息之间她已经将那点愧疚和心虚抛却脑后,这奚清桐做下那种恶事,她何必对她愧疚?
“宋夫人可要注意言辞,我也就罢了,这位可是你的长姐!”
这句话又准确无误地踩在了奚清桐的心上,她是王妃,她是长姐……这一刻她又深深地意识到她到底失去了多少东西。
“你闭嘴!”奚清桐厉声打断,“你这个低贱的商贾之女!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讨好你,很得意是不是?”
善善眨了眨眼,没有立刻说话,正当奚清桐觉得她心虚时,善善昂着脖子语出惊人:“你胡说,我明明是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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