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公捋着花白的胡须,眼中闪过欣慰之色:“可不是么?倒像是他小时候了……”在灵慧还在的时候。
等萧霁彻底走出院门,书柜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正是隐匿已旧的姚崇春,他双眸含着泪,显然方才偷看了全程。
“他这样,我就放心了……”
出了杨家的萧霁对此一无所知,他安排好兰香姑姑和挽夏姑姑便上了马车,两人正是杨皇后从前身边的女史,皇后去世前已经为她们安排好了退路,便是在杨家荣养,兰香姑姑精通医术,挽夏姑姑负责内务。
这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正好辅助卿卿,顺带给两个珠儿教学。
探望安抚完外公和舅舅,又得了两个好帮手的萧霁心情美美地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却不想刚下马车脸上的笑就凝固了。
“你说什么?宋夫人要见本王?”
奚清桐?
若是王妃是假的呢?
得到肯定回答的萧霁面色霎时间就暗了起来,让前来传话的小丫鬟瑟缩了一下。
“她来干什么?还要见我?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么?”
小丫鬟低声回话道:“宋夫人已经拜见过王妃了,只是不知为何非要留下求见王爷。”
原本打算打发掉她的萧霁忽然顿住了,即便不愿意再看见她,即便想到她便觉得恶心,但萧霁还是想知道奚清桐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萧霁轻笑了一声,“那便会一会她吧。”
“你先带着两位姑姑去府中安顿。”
嘱咐完赵通,萧霁又对那小丫鬟道:“你去请王妃到中堂屏风后……”他可不想卿卿误会。
把一切处理妥当,萧霁才提起衣袍往王府里走去,刚转过影壁,便见一道俏丽人影立在青石路中央。她身着素色罗裙,打扮得清丽脱俗。可萧霁还是一眼便能看出眼前的人不是青梧。
这是一种只有亲密相处良久才能培养出来的直觉。而那边奚清桐见萧霁走来,却愣怔了一下。
看着那少年再次穿上了锦衣华服,气质非凡,奚清桐仿佛回到了她刚嫁入东宫的时候,那时候的萧霁也是如此清俊矜贵,虽不曾亲近于她,却也不曾少了她吃穿用度,阖宫上下的奴才也敬着她这个侧妃……
想到从前荣华富贵,奚清桐觉得脸上本来已经淡去的疼痛又痛了起来。心中涌出了深深的悔恨,其实当初,萧霁对她也没那么坏不是么……
想着这一点,奚清桐连萧霁微跛的脚步都看得顺眼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再恢复恢复也和正常人差不多,为什么当初她就那么害怕呢?
其实这都是因为心中欲望改变了,当初的奚清桐从奚家贵女成为太子侧妃,顺风顺水,目标自然就是成为后妃,贵妃,乃至于皇后,这个时候让她成为庶民的妾室,其间天差地别,她自然接受不了。
而交换过后成为宋夫人,生活水平下降,又受到了生活的磨砺,心中的期待自然而然地就降低了,再见身为亲王的萧霁,奚清桐便哪里都看得顺眼了。
眼瞧着萧霁已经走了半程,奚清桐终于回过了神,她深吸一口气也迎了上去,还特意将被青梧打得微红的左脸微微侧向阳光,叫来人看得更清楚些。
“妾身见过王爷。”奚清桐福身行礼,声音娇柔。
原本看着她打扮清丽,状似青梧,萧霁见她还能忍一忍,如今一出口,那几分相似瞬间被打破,萧霁强忍厌恶,寒暄道:“宋夫人不知何事要见本王?”
目光触及奚清桐的面庞上时也不免看到了那半边泛着红痕的脸,想到这可能是谁打的,萧霁瞬间来了兴致,“你这脸是怎么回事?”难道卿卿支棱起来了?
然而这“兴奋”落在奚清桐的眼中却是关切,她眼中立刻涌出泪水:“是……是……”她欲言又止地环视四周,“妾身有要事相告,可否……”
萧霁立即会意,抬手示意:“宋夫人请随本王到中堂一叙。”
再次听到这个地方,奚清桐梨花带雨的表情一滞,可到底还是跟了上去,萧霁故意放慢了脚步,让青梧那边好做准备,却不知他这番行为让奚清桐忍不住误会。
果然男人都是好色之徒……
说实话,青梧接到小丫鬟递话时也是好一愣怔,她不在乎奚清桐去萧霁面前如何说,自然是因为她相信他,可她却没想到他真诚至此,连一丝担忧怀疑也不想让她拥有,把自己全然袒露在她面前。
想到那个少年,青梧唇角不禁扬起了笑,只犹豫了这么几息,她便扬声道:“宝珠,去请奚忠,咱们再去中堂,动作要快。”
中间萧霁又找了个借口佯作有要事吩咐,等待了许久的奚清桐也不介意再等一会儿,等到二人到达中堂时,青梧等人已在屏风后藏好。
眼瞅着萧霁驱散伺候在中堂的丫鬟,奚清桐心中一喜,这样便更加有利于她行动了。
步入中堂,萧霁自然而然地在上首坐下,他耳聪目明,听到屏风后隐隐有珠翠之声,唇角立刻扬起一丝笑意。
这抹笑落在奚清桐眼中,又叫她误会萧霁心情不错,当即上前一步,跪在了萧霁的面前。
“王爷……”她声泪俱下,“我这脸是王妃娘娘打的……”
听到是青梧打的,萧霁差点压不住嘴角,他的卿卿果真支楞起来了?
不过为了套话,他强行忍住,佯作疑惑模样,“王妃?王妃为何打你?你可惹了王妃生气?”
话音落下,奚清桐刚偷摸翘起的唇角立刻扯平了,他就这么回护奚清梧?第一想法竟然是她惹了王妃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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