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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这次我确定了，就是莲，不是丽岩，不然不会叠声。

我收起刚才失神的表情，为她们介绍丝巾的手工扎染特点，她们很感兴趣地一一试戴。

那个二十岁的姑娘将一个纸袋先放在了桌子上：&ldo;老板，这个先放这里一下，不然影响我试丝巾。&rdo;我认得这个纸袋，就是隔壁音像店的纸袋，看来是刚从音像店买了电影光盘吧。

最终四个人皆挑选到了满意的丝巾。

年轻姑娘为自己选的是娇嫩的&ldo;笑春风&rdo;丝巾：&ldo;我觉得不如莲姐的那条好看，她那条纯粹是一幅海景图呢！&rdo;

其中一位三十多岁的皮肤白皙的女士选择了&ldo;凌波&rdo;丝巾，另一位同龄女士选择了&ldo;流光飞舞&rdo;，最年长的那一位为自己佩戴了一条风华绝代的&ldo;沧海&rdo;。

&ldo;多少钱？&rdo;几位女士问。

我如实报价，并给她们打了个小折扣。

三十多岁的白皙女士说：&ldo;各掏各的吧！&rdo;然后拿出一个很精美的缀满珠贝的手袋：&ldo;没有现金了，给你珠子吧。&rdo;

我愣了一下，一般情况下顾客会说&ldo;没有现金了用卡吧&rdo;，我不知道她的珠子是指……

她果然从手袋里掏出一枚大颗的珍珠，我不敢断定那是珍珠，因为现在假货太多了，她还说：&ldo;不必找钱了，要回家了，带着钱不方便。&rdo;

我被其说的云山雾罩。

然后，另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士，付给我一枚猫眼石，漂亮得让整个世界都暗淡了。

二十岁的姑娘给了我一颗红色的乒乓球大的珠子，不是正红色，是石榴红，她说是红珊瑚。

最后，她们中的大姐开始从口袋里掏珠子，我猜她是在掏珠子，不是掏钱。

姑娘说：&ldo;大姐从高原冰川回来，一定藏着不少好玩的东西吧。&rdo;

大姐付给我的是一枚橄榄形的珠子，上面有人工画上去的白色圈圈，通过这个珠子，我更加断定，这是假货。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戳穿这四个女骗子，也许因为介绍她们来这里的人叫莲，而且，这个莲和丽岩一样拥有一条像海景的丝巾‐‐&ldo;忽而今夏&rdo;。

女骗子们出门时，我忍不住叫住那个年轻姑娘，因为她似乎还爱说些，我问：&ldo;你们刚才提到的莲，她为什么没有过来？&rdo;

姑娘嫣然一笑：&ldo;她现在是新媳妇，哪儿有空逛街呢。串亲戚还串不过来呢！&rdo;

&ldo;哦，新媳妇。&rdo;我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虽然我有一肚子问题想问。

&ldo;对，上个月嫁到南海了。&rdo;

又来了，又是南海，让我想起长江中游的说法了，为何不说海南，为何不直接说嫁到海南的一家诊所做老板娘了呢。

我愣神的当儿，女骗子们走了，我心说，今天赔了，将那四个假珠子揣进口袋，打算回去哄鱼鱼玩。

或许是因为&ldo;大姐&rdo;送的那个珠子实在不知道名字，就算是假的，也得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赝品吧，比如假珍珠，假翡翠什么的，我揣着珠子走出店门，雨已经停了，我走到街尽头的那家珠宝店，里面的环境清幽富有禅意，店主老崔认得我，因为毕竟在一条街上开店，常常打招呼便熟识了。

他给我倒茶：&ldo;老于今天怎么有空来寒舍了？&rdo;

我说：&ldo;有个小东西你给估估价。&rdo;然后我信手掏出了那颗橄榄形的上面有不算精美的人工手绘的深褐色珠子。

&ldo;天珠。&rdo;他叫出了它的名字，然后用手抚摸，掂分量，继而拿出专用工具研究查看。

我不知道天珠是什么东西，能值条昂贵丝巾的钱吗。

&ldo;哪儿来的？&rdo;老崔问。

我扯了个谎：&ldo;一个朋友的，让我帮着看看。&rdo;

&ldo;说谎。&rdo;老崔的眼睛真毒，&ldo;你又不懂，让你看什么。哪儿来的？&rdo;

我说：&ldo;一个朋友欠我的债，没钱可还，就把珠子抵押到这儿了，我也不大懂，就找你看看。&rdo;我不习惯说谎，于是补充了一句真话：&ldo;是一个大姐。&rdo;

老崔半信半疑：&ldo;那得欠你多少钱啊！&rdo;

我不知道该说多少，一万？十万？我琢磨的当儿，老崔冲里面的茶室说：&ldo;大哥，你出来一下。&rdo;

哦，老崔的大哥在，早就听说他大哥开了许多家大珠宝行，老崔的店也是他大哥扶持着开起来的，原来今天他在。

大哥慢悠悠走出来，中式打扮，行家的样子，他听了老崔的介绍，冲我微微点头，然后认真观摩天珠。

时间过了许久。

我小声问老崔：&ldo;天珠是什么？&rdo;

他说：&ldo;是西藏的宝珠，据说是天上下来的。真正的天珠，西藏也没有几颗，现在大部分都是用玛瑙仿做的。&rdo;

我心想，玛瑙的也行啊，就是做工不咋样。

大哥缓缓开口了：&ldo;九眼天珠。&rdo;

我不懂，问：&ldo;能卖多少钱？&rdo;

大哥眼睛放光：&ldo;兄弟，你要卖吗？&rdo;

&ldo;多少钱？&rdo;

&ldo;前些年经历过一次九眼天珠的交易，成色不如你这个，交易价是200万。&rdo;

我愣在那儿，谁也没有注意，我的手在暗暗掐自己的大腿，我得唤醒自己，我得确定这不是个傻傻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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