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韫在一旁听着,面无表情。徐雀澜点了点头:“知道,我伯父通知过我。但我当时自顾不暇,所以没有回去看看。”张堃对她这个用词很感兴趣,接着问道:“你当时在做什么?母亲的骨灰消失这种事应该很严重吧?我不是怀疑你,只是照例问问。雀澜,你母亲的骨灰被盗那几天你在哪里?有什么人能证明吗?”徐雀澜知道张堃这样问,一定是知道当时她和季时韫已经分手了。因为那段时间季时韫早已离开同齐市,她也曾和张堃说过这一点。她虽然和季时韫配合,把他们分手的时间改晚了两个月,但她拿走母亲骨灰的时间正好是在半年之后,早就超出了两个月的时间范围。徐雀澜处变不惊,甚至笑了笑:“……张警官,你知道吗?我当时已经怀孕快七个月了,肚子很大。就算那段时间我的确回了老家一趟,但是我一个怀孕七个月的孕妇,你认为我有能力自己刨坟取走我母亲的骨灰吗?而且我要挪走骨灰,完全可以通过正常的方式挪走,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张堃闻言,点头笑了笑:“是啊,我想多了。”季时韫一直一言不发,直到将张堃送走。他坐回沙发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别人不了解徐雀澜,但他了解。季时韫终于也叹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向她,脸上有几分哀愁。“沫沫,你真的——”“嗯,”徐雀澜果断承认,“我把坟刨了,把我妈的骨灰带走了。不过我没骗他,我当时确实怀孕快七个月了,也的确是一个人刨得坟。”季时韫一时语塞,他实在不知道她怀孕七个月是怎么一个人将坟刨开,然后取走骨灰的。“沫沫——”“这不算什么啊,我前六个月一直健步如飞。五个月的时候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一跤都没事,快七个月的时候我去刨坟。刨一会儿歇一会儿,从晚上六点到选择张堃还没走,他在车里抽了一支烟,发现后视镜里出现徐雀澜的身影。他降下车窗看徐雀澜走到驾驶室外。她应该有话要说才会下来,而这个对话只能有他们两个人在场。十二年前的案子,四五年前刘苏家的失火案,上个月彭芳家的失火案,他和徐雀澜对某些事心照不宣。但他没有证据,她也在不断地防守。那现在徐雀澜想说什么呢?张堃看向她。徐雀澜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神情平静,脸上仍挂着那种温柔又宁静的笑容。她的长相和平时的作派没有丝毫的攻击性,很难让人将她与所谓的失火案联系在一起。“张警官,在我们家失火之前,你知道我妈报过多少次警吗?”徐雀澜看着他。张堃表情一凝,没有接话。“她报过八次警,被打得右耳耳膜穿孔一次,肋骨骨折一次。直到最后一次,她被铁衣架打到口鼻血流不止,造成面部淤青,鼻梁断裂,肺挫伤,肝挫伤,你们才出具了反家暴告诫书,”徐雀澜轻轻道,“在她第一次报警的时候,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他们这样问我妈妈——”——“你不是也还手了吗?”徐雀澜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波动,只有说到这里时,她的眼睛中就像出现了一片黑乎乎的阴影。这种阴影使得她更加坚毅,而她的语气却又有些残酷。“假如他有一次被拘留呢?”徐雀澜继续反问着,“她找过警察,找过妇联,找过很多人,有一个人帮助她了吗?”“所以张警官,后来徐康民被火烧死是上天有眼,”徐雀澜看着他,微微一笑,“刘苏还有彭芳,你知道她们过得多么艰难吧?被打得遍体鳞伤,为了孩子一忍再忍。刘苏三次被打进医院,法院仍然不支持离婚。彭芳和她的孩子被打得身上没一块好皮,也还是离不了婚。彭芳的丈夫出轨,嫖娼,家暴,最后得到的惩罚只有拘留五天,罚款500。”徐雀澜走近一步,那片阴影在她温柔的脸上越来越深。张堃能清楚地从她平静的语气中感受到一种无处宣泄,即将爆发的愤怒。徐雀澜是个谨慎的女人,若非他最近一次又一次地上门,她应该不会选择和他正面交流这些内容。“所以他们家不小心失火,这都是上天有眼,”徐雀澜抬了抬头,“上天有眼,结束她们的痛苦。张警官,你觉得呢?”张堃始终沉默,他快退休了,早就退到二线。按理说,他不应该,也不适合再对已经定性的案件有过多的探究欲。但他始终忘不了,十二年前他接警赶到起火的居民楼外时,九岁的徐雀澜那双没有任何悲伤,只有空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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