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枪声撕裂夜空,毛悦悦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她猛地睁眼,只见况天佑不知何时已挡在了她和金正中身前。他保持着抬手格挡的姿势,缓缓摊开手掌。
一枚滚烫变形的弹头,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徒手接子弹。
周围的警察发出一片压抑的惊呼。
刘海瞳孔微微一缩,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又化作更加阴冷的笑容。他缓缓放下冒着青烟的手枪,环视四周密密麻麻的枪口:“况天佑,你手快,我承认
“但你能在同一时间,接住这么多子弹吗?
”他身后的警察们配合地拉动枪栓,一片冰冷的“咔嚓”声响起,如同死神的低语。
况天佑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心脏狂跳。他不敢赌,不敢拿马小玲、金正中,毛悦悦的性命去赌。
刘海仿佛看穿了他的恐惧,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得意:“哈哈哈!况天佑,别紧张嘛,跟你开个玩笑!”
他骤然收住笑声,脸色一沉,声音如同冰渣:“现在,放人!然后,带着你的人,立刻给我滚!”
况天佑死死盯着刘海,眼中怒火翻腾,但最终还是被沉重的现实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们走!”
“天佑”马小玲不甘心地喊了一声,握着伏魔棒的手青筋暴起。毛悦悦也咬着唇,眼中满是不屈和愤怒。
“走!”况天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毛悦悦恨恨地看了一眼如同死狗般的李家英,猛地将他从况天佑手中夺过,用尽全力向前一推:“滚吧你!”
李家英踉踉跄跄地扑倒在地,狼狈地爬向刘海那边。
毛悦悦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一手拉着愤愤不平的马小玲,一手搀扶着还有些踉跄的金正中,在无数枪口的注视下,一步步退向黑暗之中。
看着四人消失在街角,刘海脸上的阴冷瞬间化作了满意的笑容。
他上前,亲热地一把揽住惊魂未定的李家英,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关切:
“怎么样啊,李先生?折腾了大半夜,肚子饿坏了吧?”
刘海凑近李家英耳边,如同恶魔的低语,“走,跟我回警局……那里,有新鲜的‘食物’管够。”
李家英眼中嗜血的光芒再次亮起,虚弱而贪婪地点了点头。
刘海志得意满地一挥手:“收队,带李董事回去……好好‘招待’”
警车呼啸着,载着两个披着人皮的怪物,融入了深沉的夜色。
惨兮兮,再次受伤
况天佑沉默地将车开到一处僻静的小河旁,熄了火。冰冷的河水在惨淡月光下流淌,映着岸边几张同样冰冷沉重的脸。
况天佑率先下车,径直走到一张老旧的长椅旁,重重地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抵着额头,仿佛想将纷乱的思绪压进掌心。
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中。
马小玲背靠着冰冷的车门,双臂紧紧环抱在胸前,秀眉紧锁,眼神锐利地盯着远处模糊的河面,却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进去。
烦躁像小虫子一样啃噬着她的神经。
毛悦悦蹲在泥地上,指尖无意识地在松软的泥土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越画越深。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脸色比月光还要苍白几分,内心的焦虑和挫败几乎要溢出来。
金正中烦躁地来回踱步,最后猛地停下,双手叉腰,对着虚无的空气大声抱怨,声音在寂静的河边显得格外刺耳:“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世界啊?!僵尸警察保护僵尸有钱人?还有没有王法了?!照这样下去,哪天僵尸跑去咬更上面的大官怎么办?是不是连港督都要变僵尸了?!”
“吵死了!”
马小玲猛地扭头,厉声呵斥,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焦灼,像绷紧的弦:“你在这里鬼吼鬼叫有什么用?能不能安静点让我想想办法?!”
金正中梗着脖子,几步冲到马小玲面前,手指激动地指向市区方向:“还想?!师父!现在是人少的时候,正是收他的好机会!”
“你多犹豫一分钟,那个御命十三就能多放一个僵尸出来害人!你说对不对啊?!”
他急切地寻求认同,脸都憋红了。
马小玲烦躁地别开脸,重新抱紧双臂,抬头望着漆黑的、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沉重的责任感和现实的无力感像两块巨石压在她心头。
金正中见师父不理他,又把矛头转向了长椅上的况天佑。他走过去,蹲在况天佑面前,语气带着不解和不易察觉的埋怨:“天佑!你说句话啊!你是将臣之后啊!那么厉害!刚才你怎么就掉头跑了呢?”
他无法理解况天佑的“退缩”。
况天佑缓缓抬起头,月光照亮了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冰冷的、沉重的现实。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空气中:“我是将臣之后,我不怕死。”
“我可以接子弹,甚至可能接很多颗。但刚才,有十几支枪对着我们四个!”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马小玲、毛悦悦和金正中,声音带着一种后怕的沙哑:“只要有一颗子弹,我没接到,或者漏掉了……打中了你们其中一个呢?”
“我赌不起。”
金正中张了张嘴,被况天佑眼中沉重的后怕堵得哑口无言。他泄气般地站起身,用力挥了挥手,语气充满了无奈和自暴自弃:“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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