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像重锤,敲在江临月混乱的心上。
江临月茫然地看着哥哥,又看看自己脚上那双旧旧的兔子袜子,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还没想清楚哥哥的话,身体却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她轻盈的跳下桌子,像只惊飞的鸟,连拖鞋都顾不上换,穿着就冲出了书房。
拖鞋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啪嗒”声,一路冲向玄关。
“老陈!备车,去市一院!”
江砚舟站在原地,听着楼下传来的汽车引擎发动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缓缓收回落在半空的手。
他走到窗边,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雕花铁门,消失在街道尽头。
窗玻璃上,映出他深沉的眉眼和嘴角无奈的弧度。
小傻子。
你跑得这么快……
是真的想清楚了吗?
还是……那颗心,已经替你做了决定?
市一院消化内科病房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冷冽气味。
季沉渊半靠在摇起的病床上,脸色是生病后的惨白,薄唇紧抿,毫无血色。
左手手背上扎着针,冰凉的药液正缓慢地滴入血管。
这并未阻止他继续工作。
笔记本电脑搁在他盖着薄被的腿上,幽蓝的屏幕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更添了几分病态的冷峻和固执。
他的右手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和图表。
床头柜上散乱地放着几份文件,最上面一份赫然印着“城西ai芯片核心算法优化风险预案”。
他的好友兼合伙人林哲,一个同样顶着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技术男,正焦头烂额地围着病床打转。
“老季!祖宗!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林哲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和浓浓的焦虑,“这破代码它跑不了火星去!你现在是胃出血,不是感冒发烧!医生说了要静养,绝对静养!你再这么熬下去,芯片没烧出来,你先把自己烧没了!风投那边我去应付,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行不行?先把这碗米汤喝了!”
他几乎要把碗怼到季沉渊鼻子底下。
季沉渊的目光依旧黏在屏幕上,眉头紧锁,对林哲的苦口婆心充耳不闻。
他右手食指在触控板上敲击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专注和偏执。
他薄唇微动,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第七组数据链接口的冗余处理有问题,你再……”
“咚咚咚。”
三声不轻不重、带着点犹豫的敲门声,打断了季沉渊的话。
林哲正被季沉渊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以为是查房的医生护士来了,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看都没看就朝着门口吼了一嗓子:“请进请进!大夫您快来看看他,这病人我们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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