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手指动了动,影子害怕地缩回去,发出细小的啜泣声。
祂不敢发出声音。
那夜之后,水母再也没有来过,只在房间某个角落躲着。
谢浔移出重症监护室那天,仍然没有清醒。
晚上水母悄悄爬上床,胆大地凑近。昏迷的谢浔感知到脸颊被蹭了蹭,对方发出怯怯小小的哽咽声:“哥哥,对不起。”
“我找不到你,我找了好久,可每次都找不到,我总是找不到……为什么啊?”祂似乎在问自己,自己也给不出任何答案。
柔软的小东西钻进谢浔的衣服里,趴在跳动的心脏上,静静地听的。可眼泪止不住地掉,触手来不及擦掉,祂很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怕把人弄疼,怪物在深夜里落荒而逃。
谢浔潜意识想叫住祂,却无法发出声音。
水母每晚忙碌地照顾人,祂要用温热的触手擦哥哥的身体,再去清洗自己,偶尔占个小角睡在谢浔身边。
后来,祂开始怀疑哥哥能不能醒过来,醒不来该怎么办。
这晚水母和往常一样呆在谢浔身边,默了默,抬头。
祂像猫一样舔着谢浔的耳朵尖,那是光狙扫过,有疤痕。
疤痕逐渐消失,祂移到谢浔颈窝里,柔软细小的触手摸着谢浔的唇,探进去。
回吉塔尔山的车上,祂喂哥哥触手时,哥哥摇了摇头。动作细微,祂能看出哥哥不想要。
他到最后只含着谢浔手上的伤口,治愈全身上下无关紧要的一块。
明明哥哥疼的都在抖,也不肯吃祂的触手。
蛛丝般的委屈缠绕的水母想起来撇撇嘴,又跑到床边掉眼泪。
意识在黑暗中挣扎聚拢,谢浔最先听到自己沉闷的呼吸声,接着混杂呜呜的哭声。
谢浔动了动手指,身上的其他地方像浇灌了水泥,连抬眼都需要耗尽全身力气,谢浔朝声音来源瞥了眼。
视野空荡,应该是水母,除了祂不会有其他怪。
谢浔没想过谢无濯会跑来找他,这不符合怪物一向的思维逻辑。怪物的自我早已疯长,只是谢浔出于单方的顾虑,没考虑过。
谢浔希望谢无濯成长,有他自己要做的。谢无濯希望哥哥是好好的,哥哥是他的。
喉咙干涩发疼,谢浔的声音轻如绒毛,“过来,宝贝。”
水母蓦然抬头,除了哥哥不会有人这样叫祂。
“哥哥?”祂胆怯的往前移了些,悄悄冒出脑袋,得以看清谢浔惨白的脸。
谢浔半阖着眼,视线模糊不清,只看见黑色的小团缓慢地朝他爬来。
“……哥哥?…哥哥!”水母跑到谢浔脖颈处抱着嘁嘁地唤,眨巴眨巴掉眼泪,仿佛谢浔没在的这段时间祂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谢浔偏偏头和柔软的黑色小团贴着,声音很小,不仔细听不见,“不哭了,没有死。”
水母听不得死这个字,愣了下,哭着愤愤咬在谢浔的下颌处,确保留下小牙印。
不疼,谢浔只当是被水母的牙齿磨了下。
人和怪依偎着,谁都没有说话。夜色静悄悄地遛进,在地上投出光秃秃的绿萝影。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谢浔以为水母睡着了,对方的触手突然伸进他嘴里,冰凉的。
水母抬头,呢喃着:“哥哥吃。”
“吃掉。”饱含命令的语气,不再是央求。
“不吃。”谢浔想着触手自然而然忽略了。本来就不大,现在越来越小。
无论水母是否拥有自我增值的能力,谢浔都不想吃触手。
水母的嘴唇肉眼可见地抖了抖,直愣愣地看谢浔,妄图想要找到祂想要的情绪。
没有,反而是哥哥脸色好差,明明自己是帮忙的。
谢浔疲惫地眨眨眼,身体虚弱到无法支撑清醒的状态,快睡了。
眼看着小东西低头,脸颊有意无意碰碰过他的唇,直接钻进病号服里。
谢浔纵容着祂,没力气阻止,又想到这么长时间没陪着,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温热的小东西在身上走动。人和怪的接触越来越深,身体反应没有之前强烈。
水母算不上乖,祂报复的在谢浔身上留下成片的小牙印,睡前还要再谢浔耳边说:“哥哥很坏。”
挺会倒打一耙的,谢浔想着睡着了。
谢浔的呼吸逐渐平稳,水母的后怕犹如跗骨之蛆,祂听着心跳,慢腾腾的从领口探出。
两只触手按在谢浔锁骨上,脑袋依恋地蹭蹭人的下颌。
怪喃喃自语:“下回不可以这样了哥哥,我很难过,也很生气。”
次日,谢浔清醒后例行检查,护士难免看见谢浔身上遍布的牙印。
谢浔避着不看:“狗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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