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南笑,外婆走的时候我和你也差不多啦,明明。
洛明总是会在这时候攥紧米南的手。
她下定决心上学,所以白天照常复习高中的功课,每月去两次拳场训练、打拳,其他的工作都不做了——时间留给攻书。
比完赛的深夜,她回到家里,会抱住米南很久很久。
米南会在门口等着她回来,在拥抱的间隙,盘算着让洛明离开拳场。
她提前问过赵哥,他说他当时负责洛明的拳赛签约,没有签死契,只是十年一签,现在算提前解约,按艾老板的规矩就是要赔钱。赵哥和米南保证,不管多少他都会帮衬。
米南存款不多,但抵押这套房之后,和赵哥说的那笔数字相当。
在终于可以脱下羽绒服的三月,洛明又迎来一次安排赛。带好拳套出门前,她看清了米南眼中的忧虑。
她伸手将米南拉近,额头相抵:
“小南,别担心呀,我心里有数。”
米南的表情强装镇定,笑着说:“不想你再受伤嘛。”
洛明深吸一口气:“嗯,不会的……晚上等我回来。”
比赛结束的钟声敲响。
洛明身上难免留下淤青,于是她在更衣室的角落里坐了许久,坐到人去场空,再一次清晰地感到深入骨髓的疲惫。
米南看到得多担心。
门外传来赵哥打电话的声音。
“米南,解约金我说了不用你操心——哎呀,房子也不用抵押给我,你怎么这么倔——”
赵哥拿着诺基亚推门进来,看到洛明还坐在休息室,表情凝固。他猛地将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从耳边拿开,挂断了电话。
赵哥干咳了一声:“你还坐这儿干什么?早点回家,晚上冷。”
洛明没有说话。
“解约金”“抵押房子”——米南又在偷偷想办法护着自己了。
她没有戳穿赵哥的掩饰,走到赵哥面前:
“赵哥,谢谢你。打完这一场我就不打了,条件是什么?你和我说吧。”
赵哥眼神错愕,却很快平复下来,笑了笑:“那你还是回家问米南比较好。”
一直以来,洛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她打地下比赛,赚快钱,像个上了发条的人一样连轴转,以为这样就能填好家里的窟窿,就能保护妈妈和自己。
可被米南爱过之后,她很难再这样生活下去。
也正因为爱米南,洛明知道,她也不该让这个人陷入如此巨大的忧虑之中。
她到家后,沙发上的米南慢慢起身,放下手边还正在缝补的娃娃。
洛明伸出手,抱住米南,极轻地拂过米南背上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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