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回神,林晚初已经环住他的脖颈,将泪湿的脸颊埋进他肩窝。
温热的泪水浸透衬衫时,她哽咽着说:"那张照片是温泽栩告诉我,他原有个妹妹可是却被他们弄丢了…"
亏欠的疼爱
陆今安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动:"妹妹?难道说你是温家的女儿?"
他从未听说过温家还有位千金。
"这件事我一直藏在心底,"林晚初的声音有些发闷。
薇薇说得对,她不该继续躲在自己筑的壳里了。陆今安都能为她放下身段,她为什么不能为他勇敢一次?
"晚上和薇薇倾诉时,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我怕怕陆家知道我的身世后,我们就再没有未来了"
"初初,你看我也曾有过隐瞒不是吗?"陆今安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但从现在起,让我们之间再无秘密,好吗?任何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好。"她轻声应道,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小心地扶着她到沙发坐下,指尖不经意触到她微凉的手腕,立即用掌心温暖地包裹住。
晚风轻拂,在泳池水面形成涟漪,林晚初再次开口诉说那些关于母亲和身世的往事。
当林晚初用平静的语调讲述那些过往时,陆今安的心却像是被细细的针密密地扎着。
他看着她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忽然意识到——这个总是对他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孩,竟独自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往。
他最在意的,反而不是听她说到温家,不是那错综复杂的身世真相,而是她轻描淡写说出的那句"小时候总是一个人望着窗外等妈妈"。
从荞荞那里听来的,是她自幼独立成长的经历。
他一直以为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却不曾想她经历的竟是这种"有父母却形同虚设"的孤寂。
他的指节骤然收紧,脑海中浮现的是年少时的林晚初——那个独自守着空房子的小女孩,在无数个黄昏抱着膝盖坐在门槛上,数着路灯一盏盏亮起。
她轻描淡写带过的每个生日,每个发烧的深夜,每个需要家长签字的时刻,都像细针扎进他心口。
原来那些让他心动的特质——她过分独立的性格,对温暖的怯懦,甚至偶尔流露出的不安,都源自这些年被亏欠的疼爱。
他忽然想起求婚时她眼中闪过的迟疑,现在才明白那不仅是身份差距的忧虑,更是深植于骨血里的对婚姻的不信任。
"这些年"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时候还小,"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只是特别羡慕那些被父母接回家的孩子。每次看到别的小朋友被爸爸高高举过头顶,笑得那么开心我也好想拥有那样的时刻。"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可我总是等不到妈妈回家,也不知道那个该被叫做爸爸的人在哪里。"
"其实我五月份就知道了,"她抬起湿润的眼睫,"我就是温泽栩口中那个被他们弄丢的妹妹。"这句话让陆今安心头的郁结霎时烟消云散。
但当他听到林晚初复述母亲那句"不被期待的孩子"时,立即蹙眉打断:"不被期待?"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据我所知,温叔这些年来独居别院,不问世事,唯独在那方天地里种满了虞美人花"
"虞美人花?"林晚初突然怔住,像是被什么击中了记忆深处。
零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幼时家中的茶几上,那只素白的花瓶里总是插着几支艳丽夺目的花朵,鲜红的色泽几乎要灼伤眼睛。
年幼的她总趴在桌边看那些花,却从未问过花的名字。
"可现在"她的声音里浸透着深深的迷茫,"一边是母亲说的不被期待,一边是温家说的弄丢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初初,"陆今安轻柔地抚过她的发丝,"我们不自己去揣测,直接去寻求答案就好。无论是去见你母亲,还是直面温家,只要你准备好了,我都陪着你。"
"陆今安,"林晚初将脸轻靠在他肩头,这个动作自然而亲密,"以前是我不够坦然。其实早该相信你,把这些事都说给你听。"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鼻音,却透着轻松,"谢谢你让我知道,坦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他温暖的手掌轻抚她的后背:"我们都曾有过顾虑,但现在明白了,有些话要及时说开,这样才可以一起去面对。"
"现在,我整个人轻松了。"她抬起头,眼角还带着浅浅笑意,"无论真相如何,我知道都会有你在身边。谢谢你喜欢我这么多年。”
陆今安趁机低头落下一吻,将她往怀里又搂了搂。
"确实有人对孩子的事存疑,但我从未动摇过。这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一直都相信你。"
"可你刚才明明吃醋了,"她眼含笑意望着他,"举着温泽栩的照片时,你敢说没有?"
陆今安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所以荞荞生日宴那晚,你一直在找温家人的身影?"
"嗯,"她看出他的窘迫,却体贴地没有戳穿,只是温柔地接话,"之前只在新闻上见过,那晚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想起宴会上总是能撞见他专注的目光,心头泛起暖意——原来他很早之前就已默默守护着自己。
"那我们明天去温家?"陆今安轻声问道,指尖温柔地梳理着她的发丝。
"嗯,"林晚初靠在他肩头,"母亲那边暂时联系不上。她说要和新婚丈夫永久定居海外,或许还需要温家帮忙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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