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如此!
沮渠牧犍胸中一热。
目光凝着拓跋月,好似看到了曾经鸳梦成双的时光,他心底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是有这事儿,”沮渠牧犍笑答,缓缓说道,“法师曾留下过一些关于生子的秘方,我回房中去写吧?”
说着,沮渠牧犍快步回到自己房中。
逾时,他已在绢帛上写好方子。
墨香扑鼻,字很好看,观之如鸾飘凤泊。
“你们在房里等着,孤去去就来。”他对蒋恕、蒋立吩咐道。
沮渠牧犍忙不迭走出房门,倏然顿住脚步。
与其拿一道方子给她,何不如给她个惊喜?亲自把药煎好,送到她跟前去!
想来,拓跋月多少会有些感动。若果如此,或许今晚他便能重温鸳梦。
这般想来,沮渠牧犍脚步轻快,穿过一道宫廊,径直来到公主府的药房门外。
正要推门而入,忽然听得有一男一女在里面说话,沮渠牧犍便止了步,伫在门外偷觑。
哦,不是一男一女。准确说,里面二人是宫女丰儿,和内侍钱力。
这两人,以前随公主出嫁,而今又回到平城的武威公主府。
门缝里,昏黄的烛光摇曳,映出两张交头接耳的脸庞。
丰儿,曾负责煎药的宫女,此刻正压低声音对一旁的内侍钱力比划着什么。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空气,似乎划去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你怎么这么粗心?那个方剂,就是公主之前堕胎
用的,必须赶紧处理了,烧个干净。”
丰儿声音虽轻,却咬字清晰,传到沮渠牧犍的耳中,字字如刀。
闻言,钱力脸上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压低嗓音,带着几分不解:“公主为何要这么做?那可是她的骨肉啊!”
丰儿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冷漠:“你傻吗?公主和驸马之间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形同陌路,何必再让一个孩子来这世上受苦?公主是在为自己,也是为孩子好。”
钱力叹了口气,喃喃低语:“公主真可怜。像你吧,年龄大一点,熬够了年头,说不定还能被放出宫去,寻个自由身。可公主呢,一辈子都被困在牢笼里,走都走不出。”
“谁说的,公主这不是在想法子么?总有一日……”
丰儿没继续说下去。
少时,她一边烧着药方,一边叹息:“公主良善,凡事皆愿一肩挑起,独自承受。”
话语间,半是怜悯半是崇仰。
门外,沮渠牧犍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恍惚间,他的心已被扎得千疮百孔,不比这身体的痛楚更深入骨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在他献城之前么?她到底意欲何为?
是想把胎儿流掉,而后方便与人幽会么?
蓦地,沮渠牧犍想起一事。就在四合馆中,他求见公主而不得,而李云从却能出入其中,他还用拳法,打得自己胸口疼痛多日!
是了,拓跋月那个贱人,流掉孩子,为的就是与野男人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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