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倒真希望这腿一辈子也好不了”。
沈光霁浑话能信手拈来,怀夕却只想赶紧和他拉开距离,一大步一大步往前赶,恨不得一步扔到那边硬椅子上去。
被强硬丢在冷板凳上,沈光霁也不恼,柔着眼神看她,似要漾出一朵花来。
“没其他事今日我先走了”。
“再坐会,她刚走”。沈光霁眼神往门外一带,怀夕看去,果然露出亮光。
“给她留点折腾的时间,能不能捅到我爹那还得靠她”。
恢复正常的沈光霁,让人舒服很多,总算没了身上粘着牛皮糖的不适感,怀夕也就近板凳坐下。
“糟蹋一个姑娘的名声,沈公子手段可不怎么样”。
“是她自己贴上来的”。
怀夕眼里笑意顿敛,捏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她没圣心同情任何一个人,只是倒贴的字眼实在刺耳。
因为这张脸,她被多少人明里暗里嘲笑,靠着皮囊倒贴,和青楼里的女妓相差无几。
“不是说你,只针对她”。许是看明白她眼中不善,沈光霁主动解释“我提出退亲后南州有不少豪杰上门提亲,通通被她打了出去”。
“她喜欢你”。
“呵~”沈光霁笑,笑声和面容一样清冷“都是大户子女,何谈喜欢?”
“我二姐是先皇后,我小妹是前摄政王妃,我爹乃国丈主动退隐,在南州这点地界,我家的盛名远传百里,大家闺秀以嫁入我家为豪,商户与我攀上亲家觉得自己面上泛光”。
“叶漪是当地最大商户叶府嫡女,从刚懂事,就是朝着沈家妇人培养的,她自己更是知道,将来要进的是我沈家门”。
“嫁谁无所谓?”
“无所谓”。沈光霁自嘲的笑笑,盯着那点淡到可怜的茶色“只要是沈家的儿子,都一样”。
“所以她本该嫁沈温书”。辛夷送来的书册上,叶漪本与沈温书有婚约,后来才转为沈光霁。
“那沈温书呢?他为什么娶农户之女?”
娶妻
“因为她救过我爹的命”。
“所以沈正就把她配给沈温书?”怀夕看乐子,笑“沈正瞧着不像会送儿子的”。
沈光霁瞥她一眼,对她言语不敬没多说“不是我爹提的,她自己提的”。
“自己?”这倒是有些意外,一个农户之女,自己提出要嫁给沈家公子,眼光放得可真够长远。
“是,那时我们刚从京城回来,还没到落脚地,我爹就因水土不服病了好多天。她们家在来南州的路上,没爹没娘,自己一个人在院子赶鸭子,碰巧就看到我们”。
沈光霁转着茶杯,不徐不疾娓娓道来,像是讲一段落灰的话本“她捣鼓了些药草,喝了不过半天我爹便好多了,我娘听说她无父无母,就带她来到了南州”。
“她啊,本是府里一个丫鬟,手脚麻利人也机灵,大哥常常喊她去整理书房,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了”。
“之后那女子有身孕了?”这不和话本里的故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光霁看她一眼“不是,我大哥最是尊礼守法,做不出那种事,也没喜欢一个丫鬟的可能”。
“也可能是喜欢的吧,我不清楚。她是在我爹六十大寿上当着所有人面下跪,说要给我大哥做小。她是我爹的救命恩人,我爹又怎么可能让她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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