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叮嘱奴婢一直记着,没让人打扰”。
“好,去县衙”。
说着她就要走,辛夷拦住“主子,要不先换了装束?”
她不提怀夕都快忘了,低头一看,果然,身上还是男儿装,怪不得青黛师父刚刚如此冷漠,怕是知道了她去那种地。
“不用,办事要紧”。
县衙里,怀夕、江泽漆站于正中央。知县大人一拍惊堂木,堂下瞬间抖三抖。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宁怀夕,一诉贾家大公子贾石贪迷女色,强掳民女。二诉贾家二公子贾川,贩卖人口,收不义之财”。
诉贾家公子,大石港可从未出现过。他们的爹可是县令,朝廷任命的大石港县令!
知县更是没想过,今一大早居然有人状告县令?
“你可有证据?”
“有”。怀夕轻抬了抬眉,旁边就有人把两大箱子抬上来,一开盖,白花花的银子亮得刺人眼。
“昨夜贾二公子刹那间就得了两箱银两,不知公子做的何种营生,竟这么赚钱?”
一早就沾染晦气的贾川此刻黑着脸,后槽牙恨不得咬碎“我父亲是县令,赚这点银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贾二公子说这银子是县令的,怎么偷偷运往自己的住处?”
“银子我还没运回家就被你们截胡了,少在这血口喷人!”贾川气急,鼓着眼去看知县“大人,此女无凭无据信口雌黄,赶紧差人把她打下去!”
江泽漆抬眼“知县审案还是你审案?”
怀夕更是不急,慢悠悠在堂上踱步“别急,证据还在路上”。
“你!”
“我这边还有一桩官司,贾二公子先坐旁边歇歇”。说完,怀夕又去看贾石“贾大公子,强掳民女,暗害孩童,你可知罪?”
贾石挺着腰板鼓眼“不知”。
“看来大公子记性是真不好”。怀夕一个眼神,辛夷就让几个姑娘出来,纷纷跪在地上跪成一排“大人,您要为民女做主…”
突然冒出来一堆人,知县被场面吓一跳“你们先起来,起来慢慢说”。
地上长跪不起,从左至右开始诉苦“大人,民女是封村人。半年前贾石说喜欢我,给我买各种衣裳头饰。我一时鬼迷心窍居然信了他的鬼话,在郊外就…就委身于他。原想他愿娶我也好,只是没曾想他一时兴起却让我有了身子,我那还不到两个月的孩子,就被他活生生送走了啊大人…大人您定要为民女做主,为我那没出生的孩子做主…”
第一位诉完,下一位接着。
“大人,我是来县人氏。家里做些小生意,半年前贾石来我家做新衣裳恰巧碰到我在店内,都怪我年少无知,几句轻佻的话就被勾得没魂,抛下爹娘跟他来了大石港,不来不知道,来了之后才发现他的真面目!”
说着,这位姑娘恶狠狠瞪贾石一眼“我是在上街时看到他与另一位女子拉扯。我气急过不去,当街就要分辨,他三言两语将我打发,转身却将我囚禁!若不是今日开堂,只怕还没人知道我的死活!”
还没等知县张口,第三位姑娘又接上
“大人,我家在城江,我和其他两位皆不同,一没招惹他,二没见过面。我在自己闺房歇息,是他半夜突然闯进来的!当场就对我行不轨之事!”
边说,这位姑娘的眼泪像珠子般往下掉“我从小没爹,娘在村里活得本就遭人非议,若是我再出点什么事,不敢想我娘她…她…所以…我就没敢叫…”
接着,第四位、第五位…一个个排着队讲和贾公子的‘一见钟情’。
听完十余位姑娘的讲述,知县早已愣住。
怀夕依旧端着笑上前“知县大人,不急着定罪。贾二公子那边的证人到了,先看看那边”。
二狗带着几位姐姐上堂,几位姑娘亦是一上来就跪“知县大人,我们都是大石港女子,今日来此就是想揭露贾川伪君子的身份!”
“他…”
“知县大人,容民女先说”。池雨跪着上前磕三个头“民女家中拮据,确实打算委身从贾大公子手上拿钱,可我入了河抚庄后凳子还没坐稳,贾川就从我身后出现!”
“我当时正在拆环梳发,从镜子里看得清清楚楚,是他把我打晕的,是他!”
提到那段过往,池雨浑身都在颤“他把我带了出去,带到了怡红院,悄无声息就签了卖身契,醒来时我已经被卖身了。求大人严惩歹徒,还我等女子清白正义!”。
“池雨…”
“知县大人”。怀夕一语打断那知县欲挑刺的想法“一人言辞确实不可信,且听听其他人的话”。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每个人都讲了不同的经历,同样的结果。只要进了河抚庄的姑娘,都被掳去怡红院卖身接客。
听完堂下一片陈述,知县皱紧眉头,抓抓胡子,这可不好办了。
犯众怒的事,他不能干。可县令家的事…也难办!
怀夕微笑上前,规矩行了一礼“大人,按西国律法,该如何处置?”
“杖一百,徒三年”。江泽漆抢答。
“这…”被逼到这个境地,知县转着眼珠去看两位公子,见他们二人气红着脖颈,试图缓和“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等县令回来后商议为好”。
“县令儿子犯错,要和县令商议处决?知县大人,您这是打算包庇?”
“大胆!”那边无法处决,抓着一个软柿子,知县大人赶忙拍响桌子增加气势“你是何人,胆敢插手县衙审判!”
“无官无职,就是一个白衣之身”。白身,怀夕也能说得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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