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装宿傩手指的盒子可大可小,十几个盒子放在一起连大袋子都塞不下,更别说藏在风衣下面了。
时隔千年,羂索第一次意识到了过度包装的不可取之处。
滥用包装盒要不得啊!
即使理由很正当,它来之前在猫猫的注视下,把这一堆手指各个从盒子里面倒出来的时候,还是感到了一种难言的荒谬。
被从精致的盒子里倒出来,掉进菜市场随处可见的塑料袋里的落魄程度。
——哈哈,好像它自己的灵生啊。
卡斐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手指,然后从猫猫异次元空间里掏出自己的手指饼干专用收纳玻璃罐:“装进这里面。”
羂索卑微:“好的。”
他蹲下去低头捡了起来,苦哈哈地把刚才倒出来的这些都放了回去,还不忘记都竖着摆好让它们呈现出手指饼干装盒时的完美形状。
电视上的悬疑电影还在继续往后播放,暴雨里有警笛声响起,之后画面里映照出刺目的红蓝交织的光芒。
羂索将手指装好,没站起来,维持着蹲着的姿势往上看去。
视线移上后,心里却倏地一惊。
卡斐也没继续看他的电视,而是面向着他,懒洋洋地枕在撑着沙发靠背顶端的那只手臂上,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它。
羂索被看得有点毛,勉强挤出了一抹笑问道:“怎么了?”
黑发少年的声音也懒洋洋的,像是在开玩笑或是闲聊:“少了一根,脑花工作不努力哦。”
羂索早就想到会被问这个,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他停顿了一下道:“我能找到的都在这里了,至于其他的两根,被五条家或者加茂家私藏了也不一定。”
卡斐还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只一句话就将它后面的解释都堵了回去。
他:“哎,这样嘛——可我还以为那根被你放在你孩子身上了呢。”
黑发少年伸手,那个原本在羂索手里的玻璃罐子就被无数触手推助着往上,送到了他的手里。
他看了看:“还是说这里面就有那一根。融合进身体里的宿傩手指,原来也能被取出来吗?”
羂索这次沉默了很久。
和之前不同,在遇到卡斐后,它处于弱势一直是因为被对方实力压制。
那是一种物理性的控制,源于对方身上强大到琢磨不透的咒力,源于那些味道一言难尽甚至有诅咒效果的咖啡,还有像是背后灵一样被分出来监视它的黑猫。
但是现在,它却感觉到一种从身体深处,甚至可以被称为灵魂的地方涌上来的颤栗感。
就像是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被一双冰蓝色的、非人的眼睛注视着,被一个人了如指掌地掌控,却在今天之前都一无所知。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对于人类来说六年的时间也够久了——它替代虎杖香织,生下了一个叫虎杖悠仁的孩子,又把一根宿傩的手指放置在他的体内。那早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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