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山间雾气氤氲。一行人悄然离开瀑布后的山洞,在梅剑等人的引领下,继续向嵩山方向行进。
有了灵鹫宫部众的指引,路途顺畅了许多。她们专挑人迹罕至的小径,巧妙地避开了几处可能设有关卡或埋伏的险要之地。神雕则在高空盘旋,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方圆数里的动静,成为最可靠的空中哨探。
乔峰(独孤求败)依旧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都在暗自调息,试图凝聚那微乎其微的内力,冲击郁结的经脉。英处俊传授的“料敌机先”之理,不时在他心中盘旋,与他过往刚猛直接的武学理念不断碰撞、融合。他偶尔会拾起一根树枝,比划着最简洁的刺、点、扫,体会着那种不依赖内力、纯粹追求时机与精准的感觉。
英处俊则将更多注意力放在观察梅剑等人身上。她们的步伐、呼吸、彼此间的眼神交流,都显示出极高的纪律性和默契度,绝非普通江湖门派可比。李清露能调动如此精锐的力量,其手腕和在西夏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梅姑娘,依你之见,慕容复接下来,会如何动作?”途中休息时,英处俊看似随意地问道。
梅剑沉吟道:“慕容复狡诈如狐,一击不成,必会隐匿更深。但他绝不会放弃。接下来,他可能会动用更隐蔽、也更危险的力量。或许是收买更厉害的独行杀手,或许……是挑动其他势力与我们为敌。”
她看向英处俊,语气凝重:“道长需知,江湖上觊觎《易筋经》者,绝非少数。若被慕容复放出风声,说道长欲携这位……独孤大爷上少林求取真经,只怕一路上,便不止黑煞门这些货色了。”
英处俊心中一凛,这确是最毒辣的一招。借刀杀人,驱虎吞狼。慕容复根本无需亲自出手,就能让他们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英处俊拂尘一甩,面上不见波澜,“只要到了少林,见了该见的人,一切自有分晓。”
如此昼伏夜出,又行了两日。距离嵩山已不足三日路程。
这日晚间,天色阴沉,山风渐起,似有雨意。前方出现一座废弃的山神庙,比之前那座更为破败,但足以暂避风雨。
“道长,独孤大爷,今夜恐有雨,不如在此歇脚?”梅剑提议道。
英处俊看了看天色,点头同意:“也好。”
众人进入庙中,只见蛛网遍布,神像歪斜,处处积满灰尘。梅剑指挥手下侍女迅速清理出一块干净地方,生起一小堆篝火,又取出干粮分食。
气氛看似平静,但无论是乔峰还是英处俊,亦或是经验丰富的梅剑等人,都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这座野庙,太安静了,连虫鸣之声都稀疏可闻。
神雕落在庙外一株古松上,警惕地环视四周,偶尔发出一声低沉的咕鸣,似乎在示警。
夜色渐深,雨点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下,敲打着破庙的屋顶和窗棂。
突然!
盘膝调息的乔峰猛地睁开双眼,精光爆射!几乎在同一时间,英处俊和梅剑也霍然起身!
“杀气!”乔峰低喝一声。
话音未落!
“嗤嗤嗤——!”
无数道细微的破空之声,如同疾风骤雨,从庙宇四面八方的破窗、墙缝中暴射而入!不是箭矢,而是一蓬蓬蓝汪汪的细针!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致命的幽光!
“是川西‘唐门’的‘暴雨梨花针’!快躲!”梅剑见识广博,瞬间认出这歹毒暗器,厉声惊呼!
针雨覆盖面极广,几乎无处可躲!
两名白衣侍女闪避稍慢,被数枚毒针射中,顿时闷哼一声,脸色发黑,踉跄倒地!
“结阵!”梅剑临危不乱,软剑出鞘,舞成一团光幕,护住身前!其余侍女也各施手段,拼命格挡!
乔峰怒吼一声,不顾伤势,抓起地上一块破旧的蒲团奋力挥舞,将射向他和英处俊的毒针尽数挡下!但毒针力道极强,震得他手臂发麻,胸口剧痛!
英处俊眼神冰冷,他内力全无,无法硬挡,全靠乔峰和身法闪避。慕容复果然狠毒,连唐门这种难缠的势力都请动了!
就在这时!
庙门轰然破碎!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入,直扑英处俊!人未至,一股腥臭的掌风已然压到!
“纳命来!”
(第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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