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赫连翊忍不住想翻白眼,这人怎么能这么多疑?
“你没事吧?”赫连翊打量着裴静,忍不住抱怨,“我救你,你还一脸不高兴,甚至还要怀疑我,早知道我不管你了。”
“我生病了,生病之人内心脆弱,敏感多疑,再正常不过了。”裴静虽然生病、内心脆弱,敏感多疑,但脸皮着实变厚了,“你既然好心救我,告诉我又有何妨?”
“没人教我。”
赫连翊看到裴静不信任的眼神,倒是很诧异:“高大人没告诉你,很多本事我都是无师自通的吗?”
裴静的眼神更狐疑了,赫连翊知道他在怀疑什么,没好气地纠正:“除了……那件事。”
“无师自通,你可真厉害。”
赫连翊没听出多少夸赞之词,倒是觉得有些不乐意。这人真是,救他还这么多事。
“我多会一门本事,你怎么还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裴静用一种看破红尘的语调开口,声音听起来懒懒的,“只是也没有很高兴而已。”
“为什么?”
“因为你是背着我学的。”
赫连翊思考了一会儿,瞪圆了眼睛:“什么叫背着你学的,我平日里都在高大人那儿,也没见着你。莫非你暗中监视我?”
“没。”裴静打了个哈欠,语气骤然变得温柔,透着做贼心虚的意味,“怎么会?这绝非君子所为,我不过担心你,时常向两位姐姐打听你的近况。”
“我都已经在高大人的府邸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有什么可担心?高大人那里有些书籍,我平日会翻来看看。以你的聪慧,不知道反倒是很奇怪。”
裴静开始持续地装傻,他利用自己的柔弱,颤颤巍巍地说:“你就不怕一针下去,我残疾了?”
赫连翊冷眼看着他:“你皇兄宫里的妃子,浑身扎满都不怕,你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见得比妃子还脆弱,这怎么能行,你这王爷还当不当了?你得支棱起来啊!再说,你只是思虑过重心有郁积,又不是腿脚被人打断了,我看准了扎的,就算你疼得原地跳起来,也不可能残疾。”
赫连翊说得在理,干脆絮絮叨叨,果真每次遇上裴静生病,他都能超长发挥,把裴静说得哑口无言。
裴静露出了伤心欲绝的神色。
“我原以为……”赫连翊没空跟他贫,“你长大了身体会好些。”
说到这事,赫连翊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你与我不同,我也会生病,偶尔也让你看笑话,可并不至于像你这样咳血。”
裴静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死不了。”
“死不了就够了?”赫连翊挨过去一点,苦口婆心地劝,“你身体不好,还怎么风花雪月?”
“身体不好才能风花雪月,身体好了那叫见色起意。”
“你的歪理真是一套一套的。”赫连翊嫌弃地又挪开,“想来是你外出一趟,车马劳顿操劳过度,累着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还是多休息为好。”
裴静恰到好处地打了个哈欠,赫连翊跟着也打了个哈欠。
“我身体不好,都是我爹娘造的孽。”裴静在安静了片刻之后,低垂下眼帘,轻轻地说道,“人出生时候的这副皮囊是爹娘挑的,好的坏的都得受着,可坏了,也不能怨我。”
“我能长这么大,全凭一口仙气吊着。”裴静没正经一秒,复又夸张地捂住胸口,皱着眉抱怨起来,“若不是我意志异于常人,撑过小时候最难熬的时候,早就呜呼哀哉了,你这会儿就该见鬼了。”
赫连翊听不得这话,听了就觉得难受,忍不住为裴静担忧。这是裴静第一次提及他的爹娘,他的父亲是先皇,母亲不是皇后便是贵妃,所以赫连翊不能多问。只是他想起了自己,他的母亲很早,就在马上被勒死,从此便成为了草原的一阵清风,消散在云烟里。
身体不好,父母又不在身边,独自熬过了童年最艰难的时刻,所以有一种脆弱的坚决,所以脾气这么犟。
但是生命的悸动,就像永恒的星辰,在漫长的黑夜里闪着光,也会偶尔一瞬间迸发出巨大的火焰。赫连翊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裴静会喜欢跟他打架,而且非要打得你死我活为止。
“你要是哪里难受,告诉我。”
裴静的眼睛一闪一闪,笑了起来:“不行,除非你把你的秘密也告诉我。”
“什么秘密?!”赫连翊顿时警惕起来。
“上回你欲言又止,找我开导了好几回的时候。”
“荒谬,我什么时候找你开导了?”
裴静笑得不怀好意:“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赫连翊转身欲走:“我不管你了。”
都躺床上了还不忘要挟人,这要是身体健康,一定上房揭瓦。
赫连翊看裴静眼珠乱转,觉得自己要是继续待在这儿,裴静肯定会想歪门邪道的事情。他正这么想着,裴静的手已经不安分了,此人躺着但不想睡觉,手指悄无声息就住了赫连翊的头发。
裴静拿手指一勾,赫连翊的头发就被拉直了,再一松手,赫连翊卷卷的头发就弹了回去,裴静觉得真好玩。
“别闹,你好好休息。”
赫连翊扭头就走,裴静还在背后拉扯他的衣服,用丝丝拉拉的声音召唤:“六哥别走啊。”
赫连翊跑得飞快。
日子很快就过去。裴静病了,赫连翊也顾不上自己,整天担心着这人的身体情况。凡事有轻重缓急,裴静吐血事大,梦里变成小姑娘事小。
可凡事也祸福相依,裴静急着回来累着了,这才吐血,休息了几日就好了。可他在赫连翊的梦里变成小姑娘已经好一段时间了,裴静又特喜欢使唤赫连翊,平日里一声长一声短地叫着六哥。一时半会儿,赫连翊还真没办法把他从梦里摘出去。
很快,洛阳城又下了雪,一场大雪过后,万物雪白。王府挂上了红灯笼,在雪后喜气洋洋地飘着,庭院中的松柏上,又积了厚厚一层霜雪。
松树即便是冬日也是苍劲的绿色,在雪中露出一点叶尖。而轻轻用手拨弄叶尖,一整片雪便松松软软地掉落,掉在地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瑞雪兆丰年,也照得人心里亮堂堂的,赫连翊年前从高桥特使那儿要来了那份礼物,藏在枕头底下,等着裴静生辰那天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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