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五
&esp;&esp;鸣笛声破空而来,红蓝警示灯映亮了街道,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救护车与警车几乎同时抵达现场,车门甫一打开,急救人员便迅速跃下,俐落地展开处置,警方则开始调查事故现场,并与肇事住户核对身分、登记笔录。
&esp;&esp;官旂被抬上担架时,左脚踝仍血流未止,还肿得几乎脱形。她的衣襬有些皱乱,发丝也零散垂落,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
&esp;&esp;上了救护车,急救人员快速询问病史与过敏情况,又为她进行止血与清创处理。她的脚踝疑似骨折,伴随软组织撕裂与明显出血,需临时固定。整个过程,她既没喊疼,也没哭泣,唯独在止痛针推入静脉的一瞬,才稍微皱了下眉。
&esp;&esp;车子开动后,官旂靠着担架,缓缓闭了眼,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她不过是遇上道路施工,多绕了一条街,没想到会遇上高空坠物,还衝动扑上前救了个人。
&esp;&esp;结果这下把脚弄成这样,明天还能不能上班都是问题。
&esp;&esp;她低声向急救员要回自己的手机,想着该联络梁晅。打开对话框,输入了几个字,她停顿了下,又默默删掉。她太清楚他的性子,他若知道她出了事,必定会丢下手边的工作,不顾一切赶来医院。她不想增添他麻烦。
&esp;&esp;「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esp;&esp;坐在她身侧的女孩缩成一团,双手攥得发白,压抑地呜噎。对方从上车前就一直低声道歉,眼泪更没停过,肩膀也跟着颤抖,看起来惊魂未定。
&esp;&esp;官旂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简文靚吸吸鼻子,声音裹着哭腔,嗫嚅道:「……简文靚,文学的文,靚女的靚。」
&esp;&esp;官旂没再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像是记住了。
&esp;&esp;简文靚垂着头,心乱如麻。她不知道现在该联络谁——徐子辰吗?姊姊?还是哥哥?她指尖颤着,在手机萤幕上的联络人页面徘徊,却始终没能点下通话键。
&esp;&esp;她怕会挨骂,更怕惹人嫌。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上有一名在海外经商的哥哥,和一名在名校教书的姊姊,他们皆为旁人眼中的菁英范本。而她,则常在背地里被说是花瓶,除了长得好看一些,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她明白家人对她的失望,也从而学会了低调、顺从,尽可能不生事。
&esp;&esp;所以此刻,她只是安静坐着,或更近似于无措而愣怔。就像小时候在家里的院子摔倒,她一声也不敢吭,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捂着弄脏的小裙子,不哭不闹地自己爬起。
&esp;&esp;救护车抵达医院,官旂被直接送往急诊处。医师询问了基本状况,又安排了好几项检查,为稍晚是否需要进行手术作评估。
&esp;&esp;简文靚待在候诊区,看着医护人员来来去去,视线像被水雾蒙住,一阵阵发晕。室内的空调温度开得不低,她却还是冷得直打哆嗦。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有名警察走进来,说要为刚才的意外做笔录。她仓促站起,却脚下一歪,差点跌倒。对方蹙眉睞了她一眼:「你也有受伤?」
&esp;&esp;她愣了下,看向有些刺痛的左小腿,伸手捲起裤管,发现那里其实磨掉了一大块皮,贴着裤脚的血跡已然乾涸。大概是当时太混乱,加上长裤是黑色的,在此之前她都没注意到自己也受了伤。
&esp;&esp;警察立刻请护理师带她去处理伤口。
&esp;&esp;当消毒水刺激到那破皮的位置,她也才从茫然中略微回神。
&esp;&esp;包扎完没多久,她的手机萤幕亮起,跳出了母亲发来讯息的通知,内容在问她:怎么还没回去,不是说今晚会在家里吃饭吗?她眼皮跳了跳,连忙按掉通知,没敢点开。
&esp;&esp;约莫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医师告知诊断结果。官旂除了脚踝有开放性伤口,还伴随骨折与韧带损伤,需立即接受手术,且当晚还要住院观察。
&esp;&esp;等官旂被推往手术室,简文靚站在外边,耳边嗡嗡作响。又过了好一会,她像是终于承受不住,抱着双臂蜷起身子,慢慢蹲了下去。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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