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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我懂我懂！"棠溪眠把头埋进青花碗里，听见德里希用德语低声说了句什么，棠礼直接用德语回了句闭嘴。

棠溪眠只能听懂几句简单德语，有点难度的就不太听得懂了。为了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扯了扯司延楷衣角，给他递了个疑惑的表情。

司延楷在桌下捏了捏他的大腿，薄荷气息拂过耳畔："别管他们，今晚带你验证下什么叫真正的视觉误差。"

当玄关处传来大门轻轻合上的声音，棠溪眠发现家里只剩下他和德里希，司延楷出去办点事，棠礼上班去了。

德里希正叠腿坐在墨绿色丝绒沙发上，银质袖扣随着翻页动作折射冷光。

棠溪眠咬着玻璃杯沿，视线从对方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游移到摊开在茶几上的德文财经杂志。他想起昨夜书房透出的德语对话声，喉结轻轻滚动。

"我上楼了。"玻璃杯底撞上大理石台面发出脆响。棠溪眠揪着卫衣下摆快步穿过客厅，直到踏上旋转楼梯才松开被揉皱的棉料。

顶楼画室的门锁咔嗒合拢时，他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亚麻地板的凉意透过牛仔裤渗进来。

松节油的气味裹着阳光在画布上流淌。棠溪眠跪坐在木质地板上，画笔悬在调色盘上方微微发颤。本该是晴空的天际线被晕染成铅灰色，他盯着画面中央突兀的金属色块，突然用刮刀狠狠刮去那抹冷银。

敲门声就在这时响起。三下，间隔精准得像节拍器。

"你哥说带你出去吃午餐。"德里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德语腔调的中文带着奇异的韵律。

棠溪眠手一抖，钴蓝颜料在画布上划出扭曲的弧线。他盯着那道裂痕般的蓝色，听见自己干涩的回应："马上来。"

地下停车场阴凉的空气裹着汽油味扑面而来。棠溪眠径直走向那辆珍珠白帕拉梅拉，拿过旁边的钥匙，利落上车。

后视镜里，德里希正在整理袖扣，平板上跳动的德文文件映得他瞳孔泛着幽蓝。

"听说慕尼黑画廊要办双年展？"驶出地库时棠溪眠突然开口问道。后座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令兄上个月刚收购那家画廊。"德里希的尾音消融在车载香氛的气味里，棠溪眠握紧方向盘，后视镜映出他泛白的指节。

“是吗……”

共度29

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棠溪眠驾着车平稳地穿梭在街道上，后面坐了个闭目养神的德里希，两人正朝着棠礼预定的餐厅赶去。

车子缓缓停下，餐厅楼下的喧嚣瞬间涌入耳中。

棠溪眠刚推开车门，还没来得及站稳，就有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一群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歪歪斜斜地站在那里，为首的是个红毛小子，眼神迷离却在瞥见棠溪眠的瞬间亮了起来，那目光就像锁定了猎物一般，透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红毛晃晃悠悠地凑上前，抬手就想去摸棠溪眠的脸，嘴里还嘟囔着些不干不净的调笑语。

棠溪眠脸色一沉，眸中闪过一丝厌烦，毫不犹豫地抬手拍开那只脏手，声音冷硬：“别动手动脚的，我有对象了，离我远点。”

可这红毛像是被酒精烧坏了脑子，笑得前仰后合，酒气喷在棠溪眠脸上：“有对象怎么了？陪哥几个玩玩？”

话音未落就色令智昏地再次伸手，妄图将棠溪眠揽入怀中。

棠溪眠眼神一凛，侧身一闪，紧接着飞起一脚踹在红毛的肚子上，动作干脆利落。

红毛吃痛，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羞恼成怒地瞪大了眼：“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说完就掏出了兜里的匕首向棠溪眠刺去，棠溪眠冷呵一声，一脚把匕首踢开。

身后的小弟们见状，纷纷围拢过来，嘴里叫嚷着各种狠话，摩拳擦掌，眼看就要动手。

一旁的德里希一直冷眼旁观，此时冷哼一声，抄起旁边装饰用的红酒瓶，毫不留情地朝着红毛的脑袋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玻璃碎裂，酒水飞溅，红毛直接懵了，捂着头哀嚎起来。

德里希却面不改色，挥挥手，对着赶过来的保安喊道：“把这些闹事的给我扔出去。”

保安们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将这群醉鬼拖走了。

棠溪眠看着一地狼藉，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朝德里希轻声道：“谢了。”

而后，脚步轻盈地越过那堆玻璃碎片，径直朝楼上走去，仿佛刚刚这场闹剧不过是一阵无关痛痒的微风，吹过便散了。

餐厅内，装修精致典雅，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在每一张桌上，营造出恰到好处的温馨。

棠礼听到脚步声，起身迎向棠溪眠，修长的手指轻轻拉开椅子，动作间尽显宠溺：“来，坐。”

“谢谢哥哥。”棠溪眠一屁股坐下，笑嘻嘻地仰头看着棠礼，眼睛弯成月牙。

棠礼微微俯身，目光关切：“楼下没吓到吧？要是嫌那些人不长眼，哥哥帮你出气。”

棠溪眠端起桌上早已备好的橙汁，就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没事儿，已经教训过了，就几个醉鬼。”

德里希晃了晃手里的红酒，笑容透着几分神秘：“朋友酒庄藏了许久的好酒，带过给咱弟尝尝。”

果不其然，棠溪眠一听“好酒”俩字，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巴巴地望着。

棠礼无奈轻笑，点点他的鼻尖：“就一杯，不许贪多。”

棠溪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满心欢喜地接过斟好的酒，轻抿一口，只觉果香与酒香在舌尖缠绵，醇厚馥郁。便欢喜地边吃美食边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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