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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她有片刻举棋不定‐‐我观察到犹疑掠过她的脸庞‐‐末了说：&ldo;我叫卡尼耶蒂依欧。&rdo;

&ldo;叫我齐欧就可以，&rdo;见我试着念了一下，没能复述出来，她说，&ldo;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rdo;

我手伸向脖子，摘下护身符给她看。&ldo;你知道这是什么吗?&rdo;

毫无预兆地，她抓住了我的胳膊。&ldo;你也有一个?&rdo;她问，把我搞糊涂了，直到我弄明白她没在看护身符，而是指我的袖剑。我凝注着她，难以描摹自己混杂的奇妙情绪‐‐有自豪，有倾慕，还有见她不小心弹出了剑之后那种划过心头的悸惧。值得称道的是她完全没瑟缩，只是抬起头，一双棕色的大眼睛望着我：&ldo;我发现了你的小秘密。&rdo;我感觉自己陷得更深了。

我报以微笑，心中发虚但强装自信，又举起护身符扯回话题。

&ldo;这个，&rdo;我晃了晃它，&ldo;你知道是什么吗?&rdo;

她将它拿在手里端详。&ldo;你是从哪儿弄来的?&rdo;

&ldo;一个老朋友那里。&rdo;说着我想起米科，默默为他祷告。我不知道，待在这里的是否应该是他而不是我‐‐该是个刺客而不是圣殿?

&ldo;我只在一个地方见过这种纹样。&rdo;她说，我霎时一阵激动。

&ldo;在哪?&rdo;

&ldo;这……是禁止说出去的。&rdo;

我挨着她，望进她的双眼，希望能靠坚定的信念来说服她：&ldo;我救了你的族人。在你看来这什么也说明不了吗?&rdo;她却不置可否。

&ldo;你看，&rdo;我劝道，&ldo;我不是敌人。&rdo;

也许她想起了我们在要塞是如何冒着危险，从塞拉斯手中解救了她那么多同胞的。又也许‐‐只是也许‐‐她在我身上看到了和她气味相投的地方。

无论哪一种，她终于点点头，答道：&ldo;这附近有座山。山上长着一棵巨树。跟我来，我们会证明你是否在说真话。&rdo;

三

她领我爬上山坡，指着我们下方的一个小镇，据她说叫康科德。

&ldo;镇上充斥的红衣军想把我们族人驱逐出这片土地。他们的领导者被大家喊作&lso;斗牛犬&rso;。&rdo;她说道。

我一下反应过来：&ldo;爱德华&iddot;布雷多克……&rdo;

她诘问我：&ldo;你认识他?&rdo;

&ldo;我跟他不是朋友。&rdo;我从未如此真诚地对一个人保证。

&ldo;因为有这种人，每天我们都在失去更多的同胞。&rdo;她忿恨道。

&ldo;那我建议制止他‐‐我们一起。&rdo;

她使劲盯着我，目光中有疑虑，但我也看到了希冀。&ldo;你怎么打算?&rdo;

我彻底明白了必须做的一件事情。

&ldo;我们得杀了爱德华&iddot;布雷多克。&rdo;

我慢慢消化这个念头，最后补充：&ldo;但首先，得找到他。&rdo;我俩下了山，相伴前往康科德。

&ldo;我不信任你。&rdo;她直言不讳。

&ldo;我知道。&rdo;

&ldo;可你留了下来。&rdo;

&ldo;这样可以证明你是错的。&rdo;

&ldo;你办不到。&rdo;她牙关咬得紧紧的，笃信自己的立场。想打动这个充满魅力的神秘女人，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来到镇上的酒馆跟前，我拦住了她。&ldo;等在这里，&rdo;我说，&ldo;一个莫霍克女人容易招来怀疑‐‐何况你还带着枪。&rdo;

她摇了摇头，反而拉上兜帽。&ldo;我在你们之间走动早就不是第一次了，&rdo;她道，&ldo;我知道怎么应对。&rdo;

希望如此吧，我无奈地想。

我俩走了进去，眼前一群布雷多克的士兵不要命地喝酒，托马斯&iddot;希基如果在场恐怕都会叹为观止。我们穿插走动着偷听对话，挖出了布雷多克谋划远征的消息。英军打算征召莫霍克人往更北的地方开进，抗击法军。我觉察到，就连他们貌似都惧怕布雷多克，句句不离地描述他狠起来是多么蛇蝎心肠、哪怕军官也人人自危。其间我偷听到一个名字，乔治&iddot;华盛顿。一对窃窃私语的红外套聊起他是唯一够胆量质疑将军的人。我挪向酒馆后部，找到了乔治&iddot;华盛顿的本尊;他正和另一名军官坐在角落桌，我往他们身旁闲晃，探听两人说些什么。

&ldo;告诉我你带来的是好消息。&rdo;一个人说。

&ldo;布雷多克拒绝了和谈提议，不休战了，&rdo;另一个说，&ldo;该死。&rdo;

&ldo;为什么，乔治?他给的什么理由?&rdo;

他称呼乔治的那个‐‐我推测就是乔治&iddot;华盛顿了‐‐回答，&ldo;外交的解决手段根本不算手段。现在放任法军撤退充其量是拖延，冲突早晚躲不掉‐‐而这场冲突中，他们目前居于上风。&rdo;

&ldo;不情愿也得承认，这番话有它在理的地方。只不过……你不觉得这么出兵太轻率了吗?&rdo;

&ldo;我也不接受他的论调。我们离家千里，兵力分散。更糟的是，我担心布雷多克个人的嗜血让他对人命漫不经心，进而将士兵置于险境。我可不想向母亲们和遗孀们报丧，就因为&lso;斗牛犬&rso;要证明自己的正确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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