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不比平原,夏季夜晚也是寒凉的,是以顶顶营帐旁都燃了篝火,既可以用来照明驱逐猛兽,也可以供士兵们烤肉取暖。阮笺云跟着那婆婆走走停停,终于在一顶军帐前停下。那婆婆为她掀开帐帘,便退下了。阮笺云独自走进帐,一眼便望见了榻上躺着的人。那人泼墨般的长发铺在脑后,双眼紧闭,面色是雪一样的苍白,唇瓣毫无血色。了无生气的样子,若非陆信已经再三让她安心,阮笺云几乎要以为眼下躺在榻上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阮笺云连忙抬手将眼角的晶莹拭去,装作并无异样地回头。来人是个老头,瞧见她,先是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姑娘,您怎么过来了?”他是陆信麾下的军医,一路随行军队,奔波至此。昨日刚安顿下来,还来不及喝口水歇一歇,帐帘便被人撞开了。两个士兵一边高喊着快救人,一边抬进来一个浑身是血、几乎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被惊了一跳,立刻施针为男人封住穴位,以便止血。等那人的血被止住了,才发觉他满身的血,原来来自前后的两处伤口。一支断箭,一把匕首。回想起昨日惊险的场景,军医长舒一口气:“幸好捅他的人力气不足,那匕首离心脏,只有堪堪毫厘的距离。”“若是再往前一寸,只怕神仙也难救回来了。”“幸好老夫行医多年,有些本事,才从阎王手里把人抢了回来。”略带骄傲地吹嘘完自己的技艺,那军医又责怪地看她一眼,“倒是姑娘落水受寒,此时不好好养着,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阮笺云听他复述昨日见到裴则毓的场景,鼻尖一酸,险些在人前掉下泪来。勉强抑制住喉头的哽咽,她低声道:“他是我的……夫君,我来看看他。”“原来如此,”军医恍然,贴心地退出军帐,将空间留给他二人,“老夫便是过来看看人醒了没有,若是有事,再唤我便是。”阮笺云谢过他。待帐帘一放下,帐内便重归寂静。阮笺云缓缓走近床榻,垂眼望着毫无知觉、仍闭目昏迷的人,颤抖着手指,将他的外衣掀开。那片胸膛如今已经被厚厚的洁白纱布包裹好,并不似她记忆里那般,被似乎怎样也流不净的鲜血染红。她有些恍惚,似乎下一秒,这人便会睁开眼睛,含笑着看向自己。“原来卿卿是这等乘人之危之人,不正经。”然而目光落在他面上时,那双蝶翼般的睫羽却还是乖巧地垂着,遮住了潋滟的桃花眼。看着看着,阮笺云竟然生出一种,这人睡得正香的错觉。她想了一瞬,便脱掉鞋覆,在他身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身子蜷了起来。头抵着裴则毓的肩膀,感受到身旁这具身体隐隐温热的触觉,疲倦地阖上了眼。……“在他身边睡着了?”陆信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地图,淡道,“知道了。”“给她身上再盖一层被褥。”副将表面应是,内心却在偷偷猜测自家将军和那位姑娘、还有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毕竟跟了这位陆信一年多的时间,这还是他阿舅“谢谢阿舅。”……裴琢他们是在离开裴珑府邸半日后被陆信的人接上的。那日时良抱着裴琢,冒着暴露的风险去医馆寻药,吩咐剩余人等自行在周边隐蔽。哪知待两人回来后,此地却空无一人。时良四处打听,才得知贤王军正守在河流下游处,那群人的船只甫已经过,便被通通截获了。如今,恐怕已经身处铁牢,生死不知。时良得知后,望着身旁垂着小脸,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裴琢,心底是一阵阵的后怕。还好……还好小主子答应了那女孩,在她府邸留了几日。不然,恐怕连他们也身处那铁牢中了。裴则逸恨主子入骨,会对小主子做些什么,他甚至都不敢想象。两人重新返回镇上,买了些东西,乔装打扮一番,方才上路。许是时来运转,这回刚出城不久,便遇到了前来接应的骑兵营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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