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既已决定要离开,他连表面的姐友弟恭都懒得再维持,索性直接暴露了原来面目。裴元斓面色不变,将他的话如数奉还:“这便不劳陛下费心了——你如何能保证,玉儿会愿意跟你走?”归根结底,裴琢是天家精心浇灌出的金枝玉叶,若执意将这盆矜养的花朵移到民间,难说会不对她产生影响。她不信裴则毓真的舍得。“那便让玉儿自己选。”裴则毓声音淡淡。如此,她总该无异议了罢。裴元斓的确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将于守忠唤进来,让他将裴琢找来。裴琢不一会便站到了两人面前,见他们均是一副严肃的神情,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玉儿,”裴则毓伸手将人招近来,温声问她,“爹爹想去你娘亲长大的地方看一看,你要同爹爹一起吗?”裴元斓闻言,猛地转头看向他。无耻!她暗自咬牙。这人居然拿阮笺云做筹码,一并压在自己身上。裴则毓对她似要吃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温柔地看向裴琢:“乖,爹爹不逼你,你自己选。”裴琢立刻道:“那我同爹爹一起!”对于这个从来只出现在爹爹口中的“娘亲”,她一直都是充满好奇的。如今终于有机会亲去探索关于那人的事,当然毫不犹豫答应。裴则毓并不意外她会做出这个选择。但他面上并未露出笑意,只是摸了摸女儿的头,认真道:“若是你要与爹爹同行,会失去很多。”“宽阔的宫殿,华美的衣裳,还有无微不至的女使……”她会失去一个公主的身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身为父亲,必须要将这些利害同她讲清,不能因着一己私欲,耽误了女儿的一生。裴琢到底是小孩子,闻言脸上不由露出犹豫之色。她已经习惯了享受这些,如今轻易便要求她舍去,自然无法立刻便做出决断。两人见状,便都未出声再说些什么,只是立在一旁静静地候着她做出决定。小姑娘低头沉思了片刻,方才抬起头。“我想好了。”童声清脆,掷地有声。“玉儿要随爹爹一起,去看看娘亲长大的地方。”—宁州,何宅。大门被拍得震天响,青霭在里屋听到,急急忙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开门。“来了来了!”气喘吁吁地将门打开,看见外面站着的人,柳眉倒竖:“陆郎君,怎么又是你!”陆信站在门口,见是青霭开的门,有些意外。随即蹙起眉,望了眼天色。“都这个时辰了,她还未回来?”青霭道:“姑娘今日出门时说了,昨日有几个小子在堂上闹了事,她须得好好惩戒一番,许是因着这事耽搁了也说不定。”陆信闻言,紧拧的眉眼这才慢慢舒展开。他道:“那我去书孰接她。”说完,便大步走远。青霭还来不及拦,便见他身影消失在巷子拐角。“唉。”青霭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围裙上将水揩净,重新回厨房择菜。姑娘回宁州半年后,便听闻了陆郎君不日便要回乡的消息。新后丧礼过后,新帝便大赦天下,将诏狱里的轻犯一并放还归乡。其中,便有陆郎君。当时将消息传回来的人是宁州有名的说书先生,把陆郎君归乡的消息吹得天花乱坠,跟说故事似的。听说陆郎君被放出诏狱后,第一件事不是跟着那些人一道归乡,而是不知怎么混进了宫中,闯进大殿,拔刀对准了当今的新帝。他说,要向新帝讨一条人命。但新帝身边自有禁军护卫,纵使陆郎君武艺高强,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被禁军制服在地。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陆郎君这回是死定了,孰料新帝只是轻轻一笑,挥了挥手,便让人将陆郎君带了下去。那人说到这里时,面上半是恐慌半是佩服,围观之人却哄笑而散,只当他编故事编到真人身上,为给自己的名声添彩头罢了。但当时路过的姑娘面上却难看,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不久,陆郎君回乡,便有好事者拿着这个故事取笑他,陆郎君也只是笑笑,矢口否认。若当真有如此传奇的事,只怕少不得要拿来吹嘘许久。见此情形,原先那些还觉得煞有其事的人便慢慢散了。久而久之,大家便都只当做是一个传闻了。青霭记得,姑娘在陆郎君面前现身后,把他吓得当场怔在原地,一双眼一眨不眨地钉在姑娘身上,仿佛白日见鬼。姑娘便将他拉进屋中,解释了许久。也不知姑娘都说了些什么,但后来陆郎君出来后,面色红润,似有喜意,望着姑娘的眼睛也比平常有光彩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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