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的准许,她永远也无法离开。今生今世,哪怕是死亡,也休想将她带离自己身边。这样一想,心情又愉悦起来,旁若无人地将棺中人冰凉的身体捞进怀中,试图用体温将她捂热一些。“若无事,便出去吧。”下了逐客令后,便不再看裴元斓一眼,只是兀自抱着怀里苍白安静的人,将她的鬓发悉心理好,温声低语,目光温柔缱绻,似乎怀中真是一个活生生人。裴元斓见他如此疯魔的行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这蠢货。她心中低咒一声。再让他耽误下去,阮笺云恐怕便要醒了。归去她从此自由了。不行。裴元斓咬牙,她不能让这人坏了事。冷冷睨了他片刻,忽然道:“那她的女儿呢,你也不看一眼吗?”公主自出生后,便一直由宫人照拂,他这个做父亲的一面也不曾见过。裴则毓仍是无动于衷,连眉梢都未动一下。仿佛裴元斓提到的,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裴元斓急火攻心,语气罕见地留了一丝怒意。“你这般慢待她的孩子,也不怕她在泉下得知,不得安息!”孰料裴则毓闻言,轻笑一声。“那岂不更好?”连续两日守在这里,他下颌已然生出细碎的青茬,眼下乌青明显,形容憔悴落魄,唯独一双眼亮得慑人。缓缓转过头去,盯着裴元斓既惊且怒的面容,一字一句道:“她若不得安息,便尽管来找我索命。”即便阮笺云只剩下一缕残魂,他亦能将人囚在容器里,永生永世,不得超脱。裴元斓听他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终于冷下脸色,拂袖而去。“疯子。”然而走到宫门前,还是微微侧头,冷冷丢下一句话。“公主的眼睛和她生得很像。”裴则毓面容沉静依旧,只是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大门轰然关阖,空旷寒冷的大殿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裴则毓垂下眼,注视着怀里双眼紧闭的女子,用指尖轻触了碰触她的颊。真冷。寒意透过指尖传过来,令他恍惚记起儿时堆雪像的场景。那时,雪落在手上,因他双掌的温度而融化,浸湿了手套。再触碰雪人时,也是像今日这般,是指尖最先感受到冰冷的寒意。前两日,她的身体虽然温凉,但仍是柔软的,可如今他再将人抱在怀中时,却与那雪像几无不同了。冰冷的,僵硬的。再也不会睁开眼,回应他,触碰他。裴则毓忽然对她的冷漠心生不满,挑了挑眉,恶意地冲她耳尖吹了口气。“你若再不醒来,我就命人把她抱来,在你面前摔死。”她这般爱这个孩子,听到这句话,肯定会气得立刻醒来,掐住他的脖子,要与他同归于尽吧。这样也不错,至少能把他一并带走。他们两人一起到地下,再做一对亡命鸳鸯。可怀中人并没有如他所愿般,睁开那双美丽的眼睛,露出惊骇愤怒的神色。她面容依旧平静安详,眉头舒展,仿佛沉醉于一场长久不会醒来的幻梦。裴则毓便敛了笑意,冷漠地看着怀中的人。半晌,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他坚持了很久,可手指仍未感受到一丝气息。苍天不怜,竟连一丝微风都不肯路过。眼底暴戾再难掩饰,裴则毓倏然起身,朝着殿外喝道:“来人——把公主抱进来!”殿外诸人闻言先是一颤,随即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面上俱是一喜。于守忠立刻骂道:“呆头鹅一样愣什么?还不快去将公主抱来!”宫人连连应是,当即从奶母怀中将孩子接过来,掖了掖锦被一角,递给于守忠。于守忠深呼吸一口气,推开殿门。“陛下,公主来了……”话音戛然而止,只因新帝背对着他而立,周身紧绷如一张蓄满的弓,隐隐散发出一股疯狂的意味。于守忠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心惊肉跳地看着面前的人缓缓转身,半边惨白的脸隐在阴影里,瞳孔深处猩红明灭。——不肖活人,反倒像那自地狱而来的修罗恶鬼。“给我。”裴则毓慢慢道,朝他伸出手。于守忠早被他周身威压吓得不敢喘气,闻言,立刻便哆哆嗦嗦地将怀里的襁褓递过去。谁知新帝并未看那襁褓一眼,反而“刷”地一下抽出腰间佩剑。一道寒芒闪过,便见一个包袱便悬在剑尖,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于守忠定睛一看,当即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劲地磕头求饶。“陛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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