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的仪典已经落下尾声,裴则毓眼下正在太庙等着她们。正殿中,年轻的帝王坐在最上首,目光平静地望着朝他缓缓走来的皇后。她唇角微不可察的一点笑意,便让他沉寂已久的心骤然欢喜起来。故意不去分辨是画笔还是红唇本身的弧度,裴则毓牵起她的手,对着庙中整齐的牌碑,在裴氏列祖列宗的面前,予她执掌六宫的凤印,亲手为她戴上那顶象征天下最尊贵女子的凤冠。从此,她将永远与自己并肩而立。哪怕有朝一日,王朝毁灭,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她也是他不可磨灭的妻子。这是他蓄谋已久,对阮笺云私自给出和离书的报复。阮笺云如同一具听话的傀儡,被裹在层层密不透风的繁重衣裳里,木然地循着他的指示行动。权力二字倾压下来时,方觉其意味之残酷。她在裴则毓面前,从未有过拒绝的资格。一年前,她被塞进喜轿里,浑浑噩噩与他拜堂成亲。如今,又被困在四方宫闱里,浑浑噩噩做了他的皇后。阮笺云缓缓闭上眼,眼底干涸灼烧,连泪意都欠奉。心底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不断叩击着她已出现裂纹的心防,让那道脆弱的屏障摇摇欲坠。不如,就此认命吧。吃味“皇后吃味了。”从太庙回来,是乘步撵。两人同乘一座,阮笺云垂下眼睫,不欲让眼角余光映入那人的身影。她微微偏头,以一种难言的情绪,注视着这宫里的一草一木。如无意外,这将是她此后一生的住所了。但入住凤仪宫,也总比原先与他共居一室的好。不必与裴则毓朝夕相处,到底也让她多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在想什么?”一只手伸来,轻柔而不容抗拒地将她的脸颊扳过来。覆了薄茧的指腹摩挲着柔嫩的嘴唇,裴则毓垂眼望着她。占有欲隐秘而生,不容许她在自己面前生出不为他知晓的心思。阮笺云冷淡道:“没什么。”她与他之间,早就没什么话可说了。这样冷冰冰的态度,几日下来,裴则毓竟也有些习惯了。总归人还在自己面前,乖顺地待在他的身边,不再生出荒诞的逃跑念头。于是宽宏大量地未曾说些什么,只是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固定在自己怀中,与她耳鬓厮磨,听她急促却隐忍的喘息。步撵在凤仪宫前停下,裴则毓先下了轿,又伸出手,要将她牵下来。阮笺云视若无睹,扶着莲心下来后,头也不回地步入殿内。这里的陈设,她分外熟悉。从前做九皇子妃时,她常常来此殿内,聆听居于最上首的皇后教诲,做出一副贤良恭顺的儿媳模样。而今,她也要坐上那个位置,日后受六宫妃嫔拜见,执掌后宫事宜。如此想来,有些抑制不住的反胃,不得不扶住墙,缓一缓眼前的眩晕之感。冷冽桃花香自身后靠近,柔柔地将她整个人笼住。“昨夜没休息好?”阮笺云猛然回身,下意识后退两步,眼中满是警惕。“你进来干什么?”见她后退的动作,裴则毓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她见到自己,仿佛见到什么洪水猛兽般,如此避之不及。于是微哂,挑起眉梢看她:“是何人规定的,皇帝不能来皇后的寝宫?”又转头对身后的宫人淡淡吩咐道:”朕今夜宿在皇后这里。”做了皇帝之后,每日宿于何处,应当由敬事房详细记录。宫人领命,躬身退下。阮笺云听他称谓已变,眼底嘲意明显。适应得倒是快。只怕他期待这一天,已经许久了吧。可笑自己,从前还傻傻地以为他当真是闲云野鹤之人,是无辜被卷入这满朝风云的。殊不知,这风云,便是由他亲手搅弄翻腾而起。于是咬牙,意图逼退眼前之人。“你明日还要上朝,不宜因着享乐耽误朝政。”她厌恶与此人同塌而眠,夜半惊醒,回到冰冷的现实,感受到他手臂在腰间收紧,只恨自己不能一头溺死在虚构的梦境中。裴则毓冷笑一声,不顾她抵抗,将人径直按入自己怀中。“皇后当真是贤妻。”当自己看不出她眼底的不情愿吗?不过是不愿与他共处的托词罢了。将人扔到榻上,正欲倾身吻下去,忽被一只惊惶的手抵住了唇。“别在这里……”阮笺云身子微微颤着,眼底的厌恶与恐惧不似作伪。在熟悉的宫殿里,故人面容犹在眼前。一想到有数不清的女子曾住在这里,又死在这里,她便觉得呼吸困难,几欲窒息,发自内心的反胃难以抑制。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上交自己后,我靠捡垃圾成了国宝 穿为反派们的炮灰长兄+番外 岁岁平安,番外 情劫 锦绣田园:腹黑王爷来宠妻 天上掉下个狗卷君+番外 今夜赠吻[年下]+番外 穿成农家媳,狠辣权臣日日逼我生崽+番外 农家美人香 我靠画符成为星际头条 看到你了CP 拐个夫君来压寨+番外 锦绣田园:种个相公是王爷 重回七零,凝脂美人惹上高冷硬汉 小狗的夏天不凋谢 年代文小反派的极品后妈[八零]+番外 我的夫郎是个白切黑(女尊) 锦绣姻缘:王爷的极品丑妻 重生后暴躁少年被我欺负哭了+番外 希望小区异空间求生手札,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