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良得令,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说出了口。“禁军里传信的那个人,他说……”“他说,看见陆都指挥使,是与皇子妃的车架一同离开的……”裴则毓眸色骤然一暗。重逢“晚上好,卿卿。”话音落下,屋中一片死寂,久久没有声响。连风也不敢惊扰,悄悄绕过卧房,吹动庭院中的枯枝。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两人身后传来“咣当”一声。时良霎时惊悚抬眼,越过裴则毓,看见了卧房中的景象。原来是一个小侍女一时胆颤,不慎踢翻了阮笺云放在榻前的矮柜。矮柜翻倒,里面仅剩的几本书随之倾倒在地,内页大开。小侍女见状,脸色瞬时血色尽失,绝望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她身体抖若筛糠,刹那间,已经连遗言都想好了。正浑身冰冷间,忽听身前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下去吧。”泪花还在眼眶里打转,小侍女闻言身形一顿,仍旧垂着头颅,一动不敢动,恍然以为是自己幻听了。还是时良有眼色,立刻使了个眼色让人将她搀扶了下去。心底松了一口气,万幸主子还未失去理智,依旧是从前那个不喜迁怒于人的性子。裴则毓的目光却落在那堆翻开的书册上。他缓缓走过去,俯下身,从中精准拾起了一页纸。皇子府的信纸,向来是由统一上供的澄心堂纸,洁白如雪,细腻如茧,触手摸去,颇有一种温柔敦厚的感觉。然而眼前的信纸,面上却浮着淡淡一层黄色,既像民间所生产出的杂质,也似放了许久,因岁月侵蚀的泛黄。展开信纸,是完全陌生的字迹。龙飞凤舞,潦草凌乱。然而笔力遒劲,筋骨露锋,一眼便能看出是男子所书。他的妻子,在书册里一直藏着一封男人的信件。裴则毓一目十行,以自己都深觉讶异的耐性,将这封泛黄的书信草草看完。目光触及末尾落笔的“陆信”二字时,闪烁一瞬。这便是她所说的,情同姐弟。是谁家阿弟,会在信中亲笔写下“他日若遂凌云志,金鞍白马娶卿回”?她明知陆信的心意,却仍然将其珍藏于书中,是何意?又是在防备谁?原来竟是他从中作梗,阻了这一对恩爱鸳鸯。如今趁他松懈,便迫不及待地私奔了。当真是,勇气可嘉。裴则毓眼角眉梢如凝霜雪,再也无法维持惯常温和的神情。他眸色深沉近墨,眼底酝酿着一场隐着戾气的风暴。那些之前被遗忘的细节,此时忽然无比清晰,在他的脑海中重现。那一日,自己去诏狱时,例行询问狱卒有无人前来探监。狱卒在他面前点头哈腰,连声说无。不过最后却斜觑着他脸色,小心翼翼补充道:“不过,昨日有个楚氏女,曾来看望过废太子。”楚氏当时还有小部分人未曾离京,仍然驻留在京中。裴则毓每日事务繁忙,也并未有心留意楚有仪是否还没有走,但听那狱卒如此说,便并未放在心上,睨他一眼,权当放他一马。他仍需在百官眼线面前,做出一副性情软弱怯懦,宽容大度的模样。在狱中,裴则桓当着他的面饮下了那一杯鸩酒。可血渍渗出唇角时,一双眼却紧盯着他,笑得阴狠而轻蔑,俨然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他道:“你可知,阮笺云曾与我有旧情?”裴则毓眉尖蹙起,从裴则桓口中说出她的名字,令他分外恶心。于是命人在药效并未完全发作前,生生拔出了他的舌头。卿卿与此人能有何旧情?无非是裴则桓心生觊觎,又暗自意淫,走火入魔。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给他添堵罢了。然而今日念及此事,心中忽得察觉出一丝不对。那晚京城初雪,阮笺云当真只是来找他赏雪的吗?她是否,是听谁说了什么?“时良。”身后的下属听到召令,立刻垂首应道:“属下在。”“查。”声音一字一顿,透着彻骨的寒意。“裴则桓死的前一日,楚有仪可在京中。”若她不在……裴则毓眯了眯眼,齿间森冷,如有噬骨寒凉。卿卿,那你可就背叛了我。—腊月二十九,朔风紧,雪花飘。“姑娘,奴婢瞧这雪不小,恐怕今夜不会停呢。”青霭撩起车帘,有些担忧地望着空中飘扬的雪粒。阮笺云正神思恍惚,闻言回过神,应了一声:“是吗?”她向窗里伸出一只手,沁凉的雪花落在指尖,顷刻间便融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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