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猛然收住,自觉失言地吐了吐舌头,才道:“眼瞅着到年根底下了,难不成今岁便要在护国寺过年了吗?”阮笺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成帝过不过得了年,还不是那人一句话的事?不过在他一念之间罢了。但她恐加重青霭的忧虑,于是便安抚道:“只要宫中不派人来让咱们回去,眼下便先住着就是。”左右行囊都已收拾妥当,消息一到,两人便可立即动身,倒无什么后顾之忧。青霭见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不由安定下来,跟着点了点头。但阮笺云也未曾想到,事情会发生得如此之快。入夜,万籁俱寂。正值此万家沉眠之际,一道钟声自巍峨皇城中轰然而鸣,响彻了整座京城。其声震颤,沉重肃穆,如一曲恢宏挽歌。阮笺云今夜入睡时本就心神不定,闻声立刻从睡梦中醒来。望了望窗外的夜色,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心脏止不住地发紧,犹如见到了箭羽的羚羊,连血液几乎都沸腾起来。“姑娘,姑娘!”下一瞬,青霭急急闯进门来,跌坐在她床边,一双眼里是藏不住的兴奋和焦灼。“宫里传来消息,说是陛下,陛下他……”她咽了口口水,才颤抖着接了下半句:“……驾崩了。”预料被证实的刹那,脑海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啪”一下断开。她果断起身,对青霭道:“我来收拾东西,你去寻一个车夫来,就说我们要回乡过年,必须立刻出发。”青霭立刻应下,转身去做姑娘吩咐给她的任务。阮笺云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控制自己的指尖不要发抖。她一边整理着行囊,一边飞快地在脑海中理清思绪。皇帝驾崩,按照惯例,京中定会封锁城门。可此时正值年关,有大批百姓需返乡,若与他们混在一起,侍卫人手不足,一一排查,定会耽搁不少时间。所以,她们必须要赶在天亮之前出城。成帝驾崩猝不及防,禁军反应不及,对出城之人的文书排查也不会那般严苛。同往常一样,使些银子,约摸也就放行了。待都收拾妥当后,阮笺云看了眼厢房里的滴漏,此时四更刚过,离禁军上值时间,也只差一个多时辰了。从护国寺到城门,大概也需要一个时辰。眼下一切就绪,只等青霭将车夫寻来了。青霭不负她所托,片刻后便回到了她房里,气喘吁吁道:“姑娘,人到了,眼下正在护国寺门口等着呢。”阮笺云点点头,与她一道将行囊运到了马车上。因为事先谈好了银子,那车夫也没有与她们多啰嗦,等人上了马车,便利索地抽了一鞭子马屁股,驾车往城门处驶去。钟声仍在继续,在夜空中回荡不息。国丧敲钟,须足一百零八下,方才停歇。越来越多的人被钟声吵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自发地走上街来。也有不少与阮笺云抱着同样心思的人,连夜赶往城门处,生怕被这丧钟拖延了回乡的进程。不知不觉,原本宽阔的街道已挤满了人群,马车夹在其中,愈发寸步难行。眼见城门近在眼前,可偏偏如何也挤不过去。天色愈发清明,似乎很快便要亮了。阮笺云垂眼,按下心中焦灼,朝着青霭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越是时局急促,越要沉得住气。仿佛是为了嘉奖他们,凝滞的车流当真开始缓慢移动了。只是好不容易移动到城门前,阮笺云透过窗子,却发现出城的那一列已经排起了队伍。青霭下车打听了一番,回来时,脸色并不太好。原来是因禁军并不似她们预先设想的般马虎行事,反而十分严苛,不管是人还是车马,必须出行出城文书,方才放行。队伍不长,眨眼之间,就有一个禁卫走到了他们的车马前,不耐烦地敲了敲车窗,道:“文书呢?拿来。”阮笺云急中生智,立刻用一块帕子蒙住脸,假意咳了两声。青霭顿时会意,从车厢探出身子为难道:“官爷,我家姑娘染了水痘,要立刻回乡,拖延不得,您看——”一边说着,一边还状似无意地撩起帘幕,让他看到里面躺着的人,衣袖挽起,露出了一小截手臂。车厢内昏暗难辨,乍一看,赤色圆点分布在雪白肌肤上,着实颇为骇人。那禁军立刻捏起鼻子,连退两步,暗道一声晦气。只是就这么轻易放行,到底不合章法。青霭见他神色犹豫,又立刻悄悄往他手中塞了一块碎银,口中哀求道:“官爷,您行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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