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储君须得经受陛下历练,方可为日后奠基。事关国本,还望陛下审慎考虑!”话里话外,竟都是叫成帝早些准备后事的意思。楚鹏听出来人声音,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大声斥道:“放肆!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分!”说话的,正是太子党一个官员的门生,今日是首次上朝。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当着成帝的面,堂而皇之地议论太子的重要性。成帝闻言,方才还算和蔼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他如今正在这里坐着,底下群臣却已经开始盘算太子如何了。这置他这个皇帝于何处?不自觉地攥紧雕龙扶手,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们这是打算威胁朕了吗?”说罢,转眼看向战战兢兢的楚鹏,声音平静中暗含威压:“楚卿,你说是吗?”楚鹏额上早已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此时听成帝质问,不知怎的,忽得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当即跪了下来,叩首道:“陛下,臣等未尝敢有此心。”“然此小儿话虽莽撞粗陋,却也有几分道理,还望陛下审慎思量,早日恢复太子权责!”话音未落,便听“砰”的一声。楚鹏额角一凉,有黏稠的液体顺着发际缓缓流了下来。他目光落在脚下沾了血的玉圭上,顿时闭上了嘴,只是又冲着成帝重重磕了一个头。朝中百官见状,更是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阮玄沉默地立在最靠近成帝的地方,无言地垂下眼。大殿之中,一时只听得到成帝粗重的喘气声。“你们,是要逼朕退位吗?”幽幽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却无一人敢接应。“陛下息怒,”有一人在此时缓缓踱步出列,躬身一礼,“臣等绝无此意。”成帝目光随着声音落在来人身上,口气勉强和缓了些。“阮卿。”他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虽沉,但到底不像方才有一种隐含雷霆之意的愠怒。“朕乏了,若无其他事,今日便到这里吧。”临了,又吩咐道:“阮卿留下。”经今日一怒,群臣无人再敢出声质询,莫不诺诺退下。阮玄低垂着头,神色不明。又过一月,宫中忽然传出陛下病重,无力上朝的消息,若有上书者,不紧急之事,由丞相代为处理,若十万火急,再递到宫中由成帝亲自过目。经此一举,丞相府更是如日中天,无人再敢置喙。太子的辅国权仍无下落,九皇子却是日夜侍奉在帝榻侧。楚鹏闭门不出,然而每日楚府门前却是往来众多,人人出来,脸上都是一股凝重之色。百姓们似是也察觉到近日不甚太平,街上行人渐渐也少了许多。阮笺云便也一直待在府中,甚少出门。那日出宫前,裴则毓摸了摸她的脸颊,垂眼叮嘱她:“若无事,这些日子还是少出门为好。”“我将时良留给你,有什么事,差遣他便是。”阮笺云摇摇头:“府中有亲卫,我也没什么要亲自去做的事,还是让他跟在你身边吧。”她在宫外鞭长莫及,裴则毓身边有人跟着,到底也能安心下。裴则毓便没有坚持:“好。”朝中风声,她也从裴元斓处有些耳闻。阮筝云来她府上做客时,闲聊之中,也透露出一点忧色。“陛下近日招他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还总是问一些星象命盘之事,其余民生相关,竟是一个字也不提。”并且,上官尧去面见成帝时,还常常在成帝寝宫前看见一众道士神婆,道士手执拂尘盘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神婆依乐而舞,口中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怪叫,如在驱逐邪灵。一国之君,竟沉湎于这些荒唐无稽的玩意。长久以往,并非吉兆。阮笺云垂眼,在棋盘上落了一子:“陛下病况如何?”阮筝云闻言,叹了口气。“似是不甚乐观。”如今成帝一日之中,少说有一半的时间在昏睡,剩下清醒的那一半,也常常会短时间地陷入癔思,说些人听不懂的话。但她转瞬想起裴则毓如今正在宫中陪侍,又有心想要安慰阮笺云。“姐姐不必担心,九殿下如今很得陛下信任,我听夫君说,除了卢进保,一日中说话最多的便是九殿下了。”阮笺云心中的确担忧,但与她所言,却并非一回事。但是为免阮筝云担心,便只笑了笑,道:“多谢你了。”两人说完这一阵话,便差不多到了上官尧下值的时间,阮筝云于是便告辞回府了。青霭见阮笺云眉间隐有忧色,绞尽脑汁安慰她:“夫人放心,殿下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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