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舍弃之人,是什么都不会得到的。更何况,她对阮玄、对相府,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嫁给裴则毓,还了这一遭生恩,便已两不相欠。“至于名声有损,”阮笺云顿了顿,缓缓道,“人言可畏,我自是知晓的。”“但嫂嫂,这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大。”她从前生活在宁州,自然清楚,百姓不会知晓当今皇帝皇后的名讳,不会知晓京城有哪些公侯伯爵。于他们而言,知道今岁是否旱涝,税租是否良善便够了。因此,更不会知晓新来此地的人是否曾是哪家高门的女子,又是否与人和离。到一个全新的地方,是逃避不错,但更多的是伊始。“至于骨肉,若实在无法带走,便留下吧。”比做一个忍辱负重的母亲,她更宁愿选成为自由自在的自己。“你……”楚有仪被她这番话震住,张口半晌,却还是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忽然泄掉浑身力气般,颓然地以手掩面,声音低哑。“……到底夫妻情分一场,怎可能那样快便不爱了。”这才是楚有仪痛苦的根源。她是重情重义的女子,永远无法成为那种薄情寡恩之人。这份善良,是有幸,亦是不幸。忽觉手背一热,有柔软的触感覆过来,盖在了她的手背上。是阮笺云握住她的手,似一种无声安慰。“嫂嫂。”她声音轻柔,低声道:“不是不爱,只是要你更爱自己。”“你今岁不过二十有一,正是大好年华,又何必在不相干之人身上蹉跎,岂不浪费了一生?”这世间,有好山,好水,好人,困在京城一隅,如何见识世上万般风景?说不定日后回首,方发觉此时之痛,不过过眼云烟罢了。刮骨疗伤,方能病愈。万顷日光自天际撒下,普照万物,落在院子里,照得满园金黄。楚有仪看着面前的女子,心底忽得生出一股由衷的羡慕和敬服。羡慕她身无家世之绊,可自由做自己;又敬服她心思通透,惊世骇俗。她攥住自己的手帕,将那方平展的丝帕都拽出折痕。低声道:“容我再想想。”“嫂嫂说错了吧,”阮笺云温声道,“嫂嫂只需将这番话告知令表妹便是,那是她的人生,由她自己做决定便好。”楚有仪闻言一惊,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甚至忘了维护“表妹”这一身份,见阮笺云为自己找不,当即轻咳一声,颔首应是。做决定,不必急在这一时,但她的心境此刻却是大大地变化了。“日后,你还是不要唤我‘嫂嫂’了。”“若不介意,便同我那些姊妹一般,叫我‘仪儿姐姐’便是。”她与她,本该便是楚有仪与阮笺云,两个独立的个体之间交往,又凭什么只靠丈夫间的亲缘相交?阮笺云察觉到她身上隐秘的变化,不由得弯了弯眼睛,从善如流:“仪儿姐姐。”楚有仪笑着应了一声。她想起方才阮笺云的话,想起尚在东宫安睡的女儿,眉眼间不由又盈上一抹忧愁。“姐姐怎么了?”“无事,”楚有仪勉强笑了一下,“只是想起琅丫头了。”“你年纪尚小,恐怕还不知晓,这儿女对母亲的牵绊。”裴琅刚出生时,不知因何浑身起了红疹,不吃不喝,整夜哭嚎,无法安眠。她在一旁守着,心急如焚,称作锥心之痛都不为过,只恨自己无法代替女儿受罪。如此情境都忍受不了,又让她如何放下轻易放下自己的骨肉?阮笺云还没有孩子,想来应当是理解不了自己做母亲的这份心。“对了,”她想起什么,视线下移,看向阮笺云的腹部,“你与老九也已成亲半岁,可有动静了?”阮笺云原本正在饮茶,闻言顿时呛了一下。好端端的,怎么提到自己了?将那口茶咽了下去,才道:“劳姐姐记挂,似乎还未有迹象。”她今早才发觉自己来了癸水,那眼下自己身体里肯定是还没住进另一个人的。不过楚有仪提醒得也正是时候,待裴则毓下一次归家,自己也该和他说一下这个。他现在仕途正忙,她也因为朝局不安,眼下并非是迎来一个小生命的最佳时期。阮笺云其实是很喜爱小孩子的。许是童年父母的残缺,让她诞生了一种隐秘的期待,如同对幼时那个自己的弥补一般。若自己有了孩儿,定会亲自教导她他,双亲之爱健全安稳,不叫她的孩儿再承受一遍自己儿时的苦楚。“这种事,急也急不来的。”她不好坦言目前还不想要孩儿,便企图含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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