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相素有贤名,劳苦功高,他在前朝的地位,就是阮贵妃的底气。”“陛下对她是何态度,对阮家就是何态度。”朝中势力交错复杂,如虬结树根,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成帝的每一个决定,都如覆薄冰,须得慎之又慎。“而且……”“陛下对阮贵妃,仍有旧时情分在。”据他所知,阮婧与成帝年少相知,更是在成帝登基后,后宫中的第一个人。即便如今彻底撕开阮贵妃天真烂漫的外表,发觉她内里的狠毒和欲壑,也总会在看见这个人时,回忆起那些纯真无邪的少年往昔。成帝会失望,但还不至厌恶。唯有他厌恶了,才会使阮婧走向灭亡。阮笺云安静地伏在他怀中,呼吸轻浅,恍若无声。她闭了闭眼,道:“我失仪了。”她素来内敛,即便有再浓烈的情感,也都被深深藏在平静的外表之下。今日如此情绪外露,实属罕见。可阮笺云只是不说,不是不恨。“是,”裴则毓把她扣在怀中,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肩胛突出的脊背,“但这无妨。”因为是在他面前,所以,都没关系。他和她,有着相同的仇恨,以及相同的敌人。剩下的路途,两人鲜少言语,只是无言地走着。纵然抑郁得到排解,阮笺云神色也一直是淡淡的。直到回府后,青霭迎上前来,却看到她的一瞬间,小嘴顿时张开得能吞下鸡卵。随即,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夫人,你的发髻是怎么回事?”发髻?阮笺云伸手摸了摸鬓发,瞧着青霭的表情,顿时生出不祥的预感。裴则毓见状立刻咳了一声,道:“我忽然想起还有公务尚未完成,先去书房一趟。”说完不待阮笺云回应,便迅速退出卧房。动作之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他。阮笺云有些诧异,但听他说是公务,便没有阻拦。一转眼的功夫,青霭已经将妆镜台上的铜镜取来了。看清铜镜的那一刻,阮笺云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她跌坐在榻上,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美人生得清雅绝尘,可那一头乌发,却被束得乱而松垮,不仅鬓边散下几缕,甚至极不对称,左边要高出右边两倍不止。阮笺云从前是不甚在意装扮,可她只是懒于在外表上捯饬,并不代表会愿意以这样的形象见人!无怪乎旁人总是盯着自己看,想是从未见过有人顶着这样一头乱发上街,心中暗笑罢了。青霭忍着笑,上前为她更衣。“夫人这是遇着什么了,怎么全须全尾地出去,逃了难一般地回来了?”不仅发上珠钗都没了,就连出去前精心上好的妆也全然消失了,素着一张脸回来的。阮笺云心情正郁结,三言两语将经过讲与她听。青霭听完弯着腰,连肚腹都要笑痛了。“那夫人日后让殿下多练练手,想必不日就可以取代奴婢的位置了。”阮笺云这才反应过来裴则毓方才为何要匆忙去书房,想必就是为了躲过这一阵的劫。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也没给他留灯,径自沐浴过后便上床了。卧房中的烛火熄了不到两刻,就听房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在寂寂的黑夜里尤为明显。阮笺云闭着眼,道:“回来了?”身后的脚步声立刻顿住。身后随即靠上一具温暖的躯体,裴则毓将头埋在她颈间,若无其事道:“吵醒你了?”阮笺云哼笑一声,转过身来,埋进他怀里。“放心吧,不曾恼你。”最初瞧见铜镜里的自己时自然是气恼的,可方才转念一想,若裴则毓挽发十分熟练,她心中恐怕会更不是滋味。如此,倒也不怎么生气了。反而是心里那股郁气经这么一闹,顿时散了不少。裴则毓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吻在她眼睫上。“卿卿虚怀若谷,为夫敬服。”阮笺云阖着眼受了他这一句应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倦意渐浓。今日疲累,在熟悉的怀抱里,让人分外安心。夏夜静谧,一夜安眠。—裴则毓果真没说谎。此后数日,他确比从前更忙了,时常进宫面圣,甚至直接歇在宫里,连府邸都两三日才一回。阮笺云一个人待在府里,纵然偶有裴元斓相伴,可不知为何,日益觉得无趣。没有了裴则毓,这座偌大的府邸便如一座空宅,将她锁在其中。即便出门,也并非全无顾忌,京城规矩太多,她又代表了九皇子府的颜面,不得不时时小心谨慎,以免落人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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