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那人头也不抬,只用下颌示意她去看案上:“你的。”裴元斓循着方向看去,只见对面摆了一只小巧的碟盏,盛放着几颗即刻已经去了皮的葡萄,色泽晶莹水润,如剔透东珠。裴元斓心底微不可察地软了一下,走过去揉了下他的头。“有心了。”然而吃完葡萄再抬头时,却见眼前之人如同见了鬼一般盯着她。不由蹙眉:“干什么?”“你……”段懿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道,“你今日,心情不好?”裴元斓:……她难得温柔一次,奈何碰上了不知好歹之人。太阳穴又隐隐疼了起来,于是指向门口,言简意赅道:“滚。”挨一顿骂,舒服了。段懿这才放松下来,从善如流地滚了,只不过是从他那一边滚到裴元斓怀里来。“你今日是去见阮家那个了?”裴元斓嗯了一声。她正在思量着,怎么告知段懿要他搬出去的事。预料得证,段懿翻了翻眼珠。“怎么不让她搬到你隔壁来?”裴元斓闻言,顺着他的话想了想,点点头:“好啊。”若是老九再出差,索性就让阮笺云住到自己府邸来好了。这样两人挨得也近,省得连闲聊都要再备一趟车马。段懿见她竟真的摇头,险些气得仰倒。这人怎么还听不出正反话呢?强硬把裴元斓推倒在榻上,又凑上前去,用锋利的犬齿在她颈窝上愤恨地咬了一口:“你逼死我算了!”裴元斓吃痛,骂他是属狗的。她伸手抵住那人欲往下的动作,终于想出了委婉的说辞,道:“你的宅子,我已经选好位置了。”段懿闻言,当真停了动作。他撑在她上面,一双锐利的狐狸眼紧紧盯着她。“什么意思?”“字面意思,”裴元斓忽然有些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于是垂下眼缓缓道,“老六倒了,不出这段日子,太子就会动手了。”“朝中势力届时定会被清洗一番,老六的人撤走后,有更好的位置,我预备让你去。”“以后,你就是可以独立建府的京官了。”不必再屈居于她这一小小公主府中,做一个微不足道的幕僚。假面是她从未接触过的裴则毓“他如何了?”时良手中端着被原封不动送回来的晚膳,神情无奈:“殿下让您先用膳,不必等他。”裴则毓自回来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晚膳时也不曾出来。时良此前已经送过一次了,这是第二次被退回来。阮笺云垂下眼,道:“给我吧。”时良一怔,忙将手中的托盘递给她。风摇影动,夜色重,星稀疏。四周一片寂静,唯独书房一隅从窗纸里透出明明的光。阮笺云在门前站定,静候了一阵,才抬手叩响房门。“退下。”与往日含着笑意的嗓音不同,此刻从里面传出的声音是阮笺云从未听过的阴冷郁戾,如身临千年寒潭,令人顷刻间毛发皆竖。“我的话,也敢不听了吗?”阮笺云提着食盒的手一颤,无法克制地后退一步。纵然早有预料,然而在听到那声音的一瞬,她油然而生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屋里的人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屋外的寂静,下一瞬,房门打开。“……是你。”阮笺云缓缓抬起头,看见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裴则毓惯常是笑着的,所以眼尾总是潋滟地上挑,又生了一副好皮相,显得整个人温柔如神君真人。然而如今不笑时,一双眼珠黑得发紫,透出一种无机质的冰冷,如同没有理智、只依赖直觉的动物。此刻站在面前的,是她从未接触过的裴则毓。或者说,简直像一个陌生人。透黑的眸子里,倒映出一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小脸。自己方才吓到她了。裴则毓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继续注视着阮笺云,仿佛灵魂出窍,以一种旁观的姿态,冷漠地预想着。接下来她会做什么?尖叫,后退还是逃跑?他该去追吗,还是解释?又或者依旧不动,放纵一切发生?没关系的,反正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即便再回到一个人,也无所谓。“借过。”声音响起得突然,令裴则毓没反应过来。依旧是苍白的脸,无血色的唇瓣,然而那双同样墨黑的眸子,却毫不躲闪地与他对视。“夫君,我说,借过。”完全在意料之外的状况,砸得人晕头转向。裴则毓无言地侧开身子,让出一条通往书房的道路,默默注视着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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