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吾妻相求,毓也不愿窥探监正的私事。”上官尧依旧不语,只是垂眼望着茶盏中清碧的水面。“妻子之意,毓已替她代到,监正既心明如水,毓便不再多言了。”说话间,下人已陆续将菜上齐,裴则毓做出一道“请”的手势,温文道:“食鼎阁菜肴素来别有风味,今日难得与监正一聚,还望监正赏光,与毓共同品鉴。”他身为皇子,以如此谦和的语气盛请,上官尧也不好再出言拒绝。遂指尖微动,执起一双银箸。“说起来,父皇这几日可还安好?”裴则毓衔起一根嫩笋,随意道。观测帝星本就是上官尧分内之事,他闻言静默一瞬,还是稍稍颔首。昨夜天象异动,帝星黯淡,恐生变故。但近来朝中气氛紧张,若此时禀报,恐会引起大乱,所以他决定再观察几日,以免误传。见他点头,裴则毓唇角勾了一勾,温声道:“那便好。”这一句说完,两人一时无言,便都各自静静用膳。恰逢此时,楼下忽得听见恭迎祝贺之声,声势颇大,连楼上掩着门的雅间里都能隐约听到。“陈状元来啦!”“嗐,还叫什么陈状元,恐怕过几日就要改口了!”“哦?”有人来了兴致,赶紧问道,“改口,改什么口啊?”“你还不知道啊!”另一道声音高声回他,朝着陈玉韬挤一挤眼:“听说前几日,相爷还亲自邀请我们陈状元登府拜访呢!”“相爷”二字出口,上官尧的目光不自觉便移了过去。“贤兄莫非是说,相府的二姑娘吗?那可是个美人啊!”此话一出,恭贺之声顿时响彻满堂。“哈哈,那就先恭喜玉韬兄抱得美人归咯!”年轻的状元郎在一片喧哗之声中不由红了脸,一双眼却熠熠生辉,毫不谦虚地应下了那些恭贺祝颂。“若有那日,陈某定会宴请诸位,饮尽喜酒,一醉方休!”裴则毓从楼下收回目光,轻笑一声:“‘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状元郎,年轻气盛啊。”这话说得颇为意味深长。上官尧掌中力道不由收紧,攥着银箸的指尖微微发白。他抬起眼,一双眼寒冰般直直射向裴则毓。“你是故意的。”声音紧绷如冰面,语气笃定。他是故意让自己看到的。看到陈玉韬心性浮躁,非为良人,他笃定自己不会放心将阮筝云托付到这种人手上。裴则毓不置可否,只勾了勾唇角。情之一字,最为难解。对面白衣雪面的男子深吸一口气,低低吐出一口气。他身体泄力般向后仰倒,闭上双目,道:“说吧。”“要让我做什么?”裴则毓这次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他再次抬手,为上官尧将空的茶盏再次续上,缓声道:“毓说过,已仰慕监正许久。”“为监正美言,不过受妻之托,成人之美罢了。”上官尧缓缓睁眼,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声。日头从正午走到渐西,酒过三巡,两人终于从雅间出来。“过午护城河有龙舟赛会,监正可要与毓同往?”上官尧冷声拒绝道:“不必了。”他语气决绝,似乎并不想与面前之人扯上关系。裴则毓挑眉,刚要笑着应好,便见人群中出现一道倩影,径直朝着上官尧扑来。上官尧辨出来人,下意识伸手,将她接了个满怀。“阿弦?”轻轻拭去那人额上的汗水,上官尧脸上的冰冷骤然如春水般融化,低声问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此时正是热闹的时辰,街上人来人往,看见少女就这么扑进英俊郎君的怀中,不由纷纷侧目。上官尧不着痕迹地侧过身,挡去了那些窥探的视线。阮筝云不肯松开环保他,依旧把头埋在他胸口,嗓音隐隐发颤。“我去了钦天监,他们说,你有事出去了。”“我怕……寻不到你。”她嫌轿子太慢,连一个侍女也没带,就这么一腔孤勇地跑来寻他。她怕这次错过,便再难与他相见了。上官尧听出她声音里的后怕,心下一软。轻柔地抚着她脑后的发,柔声哄她:“别怕,我一直在。”裴则毓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注视着这对温情的爱侣。阮筝云被安抚了片刻,心才终于镇定下来。她抬起头,看到了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裴则毓,不由一怔,随即慌忙从上官尧怀中退出来,见礼道:“见过九殿下。”“免礼,”裴则毓冲他们微微颔首,识趣道,“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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