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一口雨前龙井润润喉,才开口道:“阮贵妃……不,现在应该叫她阮嫔了。”此话如平地炸雷,叫人不由怔忡。瞧成帝那日的神色,阮笺云原也预料到了他会将真相查得水落石出,届时阮贵妃必定会受到责罚。却不想,责罚来得这般深重。阮相可还在前朝,成帝就直接将人从贵妃之位上捋了下来,沦为一介没有封号的嫔。裴元斓没看阮笺云神色,只自顾自说道:“还不止,不仅褫夺了她的协理六宫之权,甚至还禁足一年,不允她与六皇子相见。”“陛下这次应是当真动怒了,宫中口风极紧,我的人探查许久,也不曾查出来什么。”“也不知阮嫔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说到这里,裴元斓似乎会想起来了什么,转而看向阮笺云:“说起来,你之前那次进宫,可知道发生了什么?”阮笺云闻言定了定神,一五一十地将那日宫中的事讲与裴元斓听。听到“裴则毓进宫”时,裴元斓眯了眯眼。她这个九弟,是一众兄弟姐妹间,最让她捉摸不透的了。太子端肃,老五粗浅,老六莽撞。唯有裴则毓,似要得道升仙般,整日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偏偏从前京中发生的几件大事,她仔细查去,都能隐隐约约探到与他有关的痕迹。从前倒未见他对谁如此伤心过,连进宫都舍不得离开,要陪着一道。不由抬眸看了阮笺云一眼,只见她此时微垂着眸,睫羽浓长,颊色雪白,肩背单薄如纸,坐得端正笔直。如同引颈天鹅,又如袅娜花枝,无端让人生出一股怜惜之心。看来英雄确难过美人关。阮笺云讲着讲着,却觉裴元斓的目光疑似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她不由摸了摸脸颊,疑惑道:“殿下?”“嗯?”裴元斓回过神来,“你继续讲,我在听。”“我已经讲完了。”裴元斓尴尬地端起茶盏,含糊应了一声。一口茶饮完,又理了理思绪,才道:“原来如此。”“我说怎连阮相的情面都不顾了,原是抓到她觊觎征西将军府,替六皇子结党营私的证据了。”“幸好有你,惠阳才逃过这一劫。”阮笺云摇了摇头:“我应当做的。”裴元斓笑了一声,支手撑着下颌道:“阮嫔这一次,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听说老六要娶的那个是文渊侯家的?这门第,能嫁与皇子,祖上在下面恐怕烧了不少香吧……”她似是被勾起了兴趣,身子前倾,就要与阮笺云畅聊起来。门帘却在此时被掀起,曙雀快步走了进来,眉间带有忧色,俯身在裴元斓耳边说了些什么。裴元斓听完,眉目间不由浮上一抹怒意,两颊飞上薄红,将素来古井无波的面容都衬得生动了许多。“你让他老实等着,我这就去。”曙雀领命,退了下去。转头见阮笺云满眼好奇地盯着自己,裴元斓有些躲闪地别过眼神,道:“我府中还有事,就先不留你了,改日请你去食鼎阁吃酒。”阮笺云不是个爱窥私的人,听裴元斓如此说,便利索地站起身告辞。走在路上,想起上次青霭所说的“幕僚”,加之裴元斓不同寻常的脸色,唇边不由泛起笑意。能让裴元斓吃瘪的人,可不多见。裴则毓既说了不用送饭,阮笺云的时间便很宽裕了。她午间素来有小憩的习惯,用过午膳后便浅浅睡了一会。一觉起来,下人进来通报,说是相府二姑娘来了。阮筝云进来时,手里还提了一个竹篮子。掀开篮子上的布,见到里面装的是许多五色棉线。“这是何物?”“姐姐竟不知道?”阮筝云有些惊讶,解释道,“这是用来打络子的,京城惯常在端午前编成,端午时挂在腰上,很好看的。”宁州没有这个习俗,阮笺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由有些感兴趣。她朦胧间想起从前话本里的故事,笑着问阮筝云:“你若想要,自可叫坊间巧手的绣娘做出来,何必亲自动手。”“莫非,是想送给谁?”阮筝云两颊一热,嗔她一眼:“姐姐明知故问。”她撒娇似地靠着阮笺云坐下,道:“游龙舟那日,人人身上都有络子,自己织的,总归比旁人动手更有心意。”“而且,我也不愿在他身上看到别人织的络子……”似有些难为情般,阮筝云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小了许多。阮笺云含笑看着她这副小儿女情态,道:“我想上官监正定然会喜欢的。”阮筝云到底还是没出阁的姑娘,不好意思再与她聊自己的情郎,忙忙转移话题道:“我想着,姐姐若想给殿下也做一个,我们不妨一起,这样也能少些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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